曹君口舌干燥,透过一片狼藉,仿佛看见大好河山尽数收复的场景,骨头硬了,血也热了,那些被他消磨在秦楼楚馆里的意气风发好像要出来了。
他严肃地问:“这东西你能做多少?”
董池鱼摸着下巴盘算:“我一个人一天也就做五个,要是形成一个生产规模,那产量可就大了。”
曹君惊讶:“这东西别人也能做?”
董池鱼点头:“我给配方就行了,到时候制度作用之法只准工匠诵习,禁止外传是个问题。”
曹君迅速在脑海中形成形象,“可以在军营里增加作坊,选择士兵终身服役于其中,如有逃亡立刻缉捕,机密不外泄,这就是军营最强的倚仗。”
董池鱼觉得可行,“我就搞技术,具体还得你们安排,走吧。”
曹君问:“去告诉商观致?”
董池鱼摸了摸肚子:“不,回家,我肚子饿了,这两天着急忙慌,生怕胡人哪天打来,紧赶慢赶试验成功,饭我都没好好吃,我是不是饿瘦了?”
曹君没想到在这慷慨激昂的时候,她居然还会饿肚子,一时无语,半天才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商观致?”
“胡人打来了,他对世家彻底失望的时候。”董池鱼眼神有些阴,“世家可以有,可以是树上的百灵鸟,但一个个想要给我展示凤凰的姿态,我就让他们绝对没有涅槃的机会。”
曹君说:“你真是讨厌死世家了。”
董池鱼:“嗯,讨厌死了。”
曹君轻声:“我也挺讨厌的,也不仅仅是讨厌世家,还讨厌这样的风气,又只能沉溺在这样的风气。”
两个人面面相觑,笑出声来,仿佛把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人活于事,要盼望的是希望。
董池鱼很擅长制造希望,曹君仿佛看见她指尖描绘出的蓝图。
“等我改变这个世道,故渊兴许还能回来。”
“……”曹君脸色立即垮了下去,没好气道:“故渊到底哪里值得你念念不忘,若论文学样貌,我哪一样也不比他差,怎么不见你这么惦记我。”
董池鱼说:“你也没走呀。”
曹君语气忽然变得轻柔:“我走了,难道你就惦记我了?”
董池鱼疑惑道:“你要去哪?没听说春意楼最近来了好姑娘,睡两宿就回来吧,就算年轻也适当的爱护肾。”
曹君气的太阳穴疼,“难道我离开就只去那种地方?”
董池鱼:“不然呢?”
曹君道:“你信不信,我以后可以不去,如果人生有方向的话,谁愿意混吃等死。”
董池鱼拍了拍他肩膀,“那你以后跟我混吧,我给你方向。”
曹君抓住了她的手,眉毛一挑,含笑道:“那给不给名分呀?”
董池鱼试图把手抽回来,他握的太紧了。她看着他,“你认真的?”
曹君点头:“我想跟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