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主骂道:“区区贱婢。”
董池鱼:“区区贱婢将你逼到这份上,你又算得了什么,我实在不解,你这个姓高的有什么自矜之处,在世间又有什么贵重的?”
高家主口不择言:“不爱惜你这条贱命,难道你父母的命也不要了吗?”
商观致道:“你放心,我派人盯着呢,谁敢去,谁有去无回。”
人群中也不知谁叹了一声,说:“董神医,听闻你有一阵子被骂做阎罗王,百姓对你恨之入骨,可有此事?”
董池鱼:“有。”
他说:“你分明在救人,百姓却恨你,因为他们见识有限,正因如此,才要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董池鱼没说话,只是走上前,看了下茶具。
她首先用茶臼把茶碾碎,其次茶碾,茶磨粉末,取一茶勺,将粉末茶盛入建盏,冲入沸水,用茶筅快速击拂,使之产生沫浡。
董池鱼:“看吧,这是一个好茶,你们泡的茶我不爱喝,不如你们来尝尝我泡的茶。”
没人接她这碗茶。
忽然有人推开了紧闭的门,说:“我来尝尝。”
曹君自门外走来,额头带汗,依旧宽阔,自有一番风流。
董池鱼看见他安心不少,把茶递给他。
他先是看了看茶面,说:“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做的可挺好看,怎么做的?”
董池鱼:“把团茶击成小块,再碾成细末,筛出茶末,取两钱末放入烫好的茶盏,注入沸水,泛起汤花品尝色、香、味,佳者为上。”
曹君笑道:“看来,是可以换一种新茶来喝了。”
有人按捺不住:“曹君,请坐呀。”
曹君看着董池鱼和商观致:“他们两个都站着呢,我哪好意思坐下。”
岳父问:“你们认识?”
曹君道:“董池鱼泼妇……”
董池鱼惊讶:“你敢骂我!”
“盛名……是颇负盛名,你有病吧,董池鱼!”曹君跳了跳脚。
董池鱼从兜里掏出了好几瓶药,“我能治呀。”
曹君一看见她就脑袋疼,索性扭开视线,“今个人怎么这么全呀,谈什么事,带我一个,我也有事要说。”
他们面面相觑,有人问:“你要说什么?”
曹君做农民揣的模样,爽朗的笑着:“我呀,对世家很不满意,我娶不到娘子呀。虽累叶陵迟,犹恃其旧地,好自矜大,称为士大夫。每嫁女他族,必广索聘财,以多为贵,论数定约,同于市贾,甚损风俗,有紊礼经。既轻重失宜,理须改革。”
他们都是年轻人,在面对着腐朽的国家。
光线落在他们身上,瞳孔里散发着摄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