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拆屋效应(1 / 2)

曹君放弃了抬价,追出去找董池鱼,董池鱼神色黯然,他一时急躁:“你不是很聪明吗?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还是会感到失望?你那张蠢脸真是无可救药。”

董池鱼停下脚步,看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花穗的死其实无关痛痒。”

曹君神色谈不上冰冷,只能说平静:“人都会死的,不是死于这,就是死于那,今日是花穗,来日是你,我谁都逃不掉。但死没有那么可怕,生命如同我写的诗,其价值不在长短,而在内容。花穗这一生有过璀璨的时候,就足够了。”

“不够!”

董池鱼问:“你懂什么是生命吗?”

曹君说:“在我了解之前,我的生命已经消磨了一半。”

董池鱼:“生命不可能有两次,但花穗连一次都没好好度过。每一个生命都有其特殊的经历,无论是平淡,还是伟烈,都有其不同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同样都在追逐着自己的希望与梦想。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有权利抹杀这样一个生命,是谁给他们的权利?”

曹君听着她说话,一下想到了曹家的那些人。

曹家被夷三族,仅仅是因为一个命令。杀曹家的皇帝很快也死了,世道都在跟着震动,死的人太多了,花穗那一条命也就不新鲜了。

他们这些人都已经麻木了,唯有董池鱼是鲜活的,她为每一条该抗争的命运而鸣不平,永远会感到痛。

这或许是故渊喜欢她的缘故,在一个处处冰冷的地方,需要一点热血来暖一暖自己。

曹君沉默半晌,说:“生和死是无法挽回的,向命运大声叫骂又有什么用?命运是个聋子。”

董池鱼神色坚定:“与其相信命运,我更相信生命,相信在坎坷的生命里,我们要有超越自我之感觉。你觉得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我觉得,往后余生太长了,够我改变点什么。”

曹君:“别做蠢事。”

董池鱼给他一张纸,“这是我在猫猫铃铛带底下发现的,花穗快死了,寄出去的最后一封信。”

曹君展开一看,是一首诗: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他默然而立,回忆有关花穗种种,心底一片怅然,但还是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亡对花穗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董池鱼讨厌这样自欺欺人的说法:“我们去找商观致。”

曹君问:“然后呢?”

董池鱼比划了一下:“你不觉得这个世道要改一改吗?秦始皇时,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现在呢,大家活得窝窝囊囊,国家像个笑话,人民笑不出来,这个世道该改了,我的力量或许很微弱,但你呢,你是名满天下曹君,难道只靠虚名度日?”

曹君皱着眉头:“净说一些疯话。”

董池鱼转身就走:“嫌我疯,你别跟着我。”

曹君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了。

董池鱼去找商观致,要求他改掉目前实行的法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主人不可随意,打杀奴仆,就算是奴仆有偷盗等行为,也不可以动用私刑,有国家法律可以处罚,岂能由私人外加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