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身上都是摔伤,动一下都很疼,但他硬是推开了勺子缓缓地坐了起来。
王灼赶紧在他身后垫了个垫子,柔声细语又带着点埋怨:“别瞎折腾了,伤口都要裂开了,你的骨头还没长好,留下残疾可怎么办?”
“离她远点。”故渊嗓子沙哑。
王灼漫不经心:“以后都看不见她了。”
故渊爆发一阵猛烈咳嗽,他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把揪住王灼的手腕,鲜血从他唇缝迸裂,“你把她怎么了?”
王灼像是被铁钳钳住一样,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他想挣脱,但挣脱不开,于是轻轻笑道:“原来你有心,我还以为你的心死了,偌大的王家没人跟我争,原来都是假装的,你的心还是滚烫。这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果然不能轻易相信你哈哈哈。”
故渊一拳头砸上去要跟他拼命,但一只腿瘸着,固定夹板十分不方便,整个人身上伤口全部崩裂,衣服都被汗给浸湿,房间内飘**着血腥味。
即使故渊受伤,王灼也不是他的对手,跑不掉人,也躲不掉拳头。
疯狂的野兽是感觉不到痛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最后一次攻击,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
最后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外边的人,将他二人分开。
故渊腿已经扭曲变形,胳膊的骨头也支出来,浑身血淋淋的散发着一股要杀人的恶鬼气质。
王灼左脸被打伤,划开一道口子,往出渗着鲜血,这点伤让他看得更加妖异美丽,就像被火烧着的玫瑰。
刀客把故渊抱上床,赶紧叫来大夫重新包扎固定,他低吼道:“王灼,你敢伤少爷性命,我一定会如实禀告家主。”
王灼特别无奈地用指尖抹着血痕,“是王溧疯了,我就是提了提那个小姑娘。”
刀客听出来这是刻意挑衅,手不自觉的往刀上一搭:“灼少爷,你还想不想回南边,少爷的身子骨不养好根本没法儿赶路。”
王灼无所谓:“我都行。”
故渊紧紧攥着刀客的衣袖,艰难地问:“董池鱼呢?”
刀客:“活着,活得好好的,少爷只要你活着没人敢动她,你死了就说不定了。有病要吃药,有伤药治病,少爷,不为你自己,也为她。”
王灼眼眉一弯:“其实我有点想娶她,可是我已经有娘子了,家中的妾室也太多了,不如养个外室。阿溧,把她送给我吧,我后宅的女眷随你挑,你嫂子也行。”
刀客着急死了,好几次要打断都没成功。
故渊眼睛闭上:“董池鱼要是死了,我就杀人。”
“杀了我?”王灼挑眉,饶有兴致。
“是所有人。”
故渊的刀尖一直都是对内,遇事只想伤害自己,但现在他的刀尖的偏移,在董池鱼的身前。
董池鱼在握着他的手,让他的刀用来保护自己,而不是自我伤害。
虽然现在她不在这里,但她在故渊心里。
王灼站在幽暗的房间内,慢慢地笑着:“阿溧,你可太有意思了,我特别期待你回到王家大开杀戒。”
刀客呵斥:“灼少爷,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王灼自顾自地说:“先杀你爹再杀我爹,或者先杀我爹再杀你爹,需要帮忙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咱们两个一起遗臭万年,成为王家的败类,多好玩呀。”
他说这种话周围的人都听着,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风流,他怪诞,他有世间最豁达的心胸。
或者干脆说,他是个疯子,一个漂亮的疯子。
王家就没几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