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鱼检查了一下,给他涂了些药,说:“伤口愈合的不好,不能拆线,接下来两天都不要喝酒,不吃刺激性的食物。”
读书人眼神迷离的左右望望:“花穗呢。”
董池鱼:“不知道。”
读书人打了个哈欠:“那应该是去府里陪哪家老爷少爷去了吧,她结医药费了吗?没有的话,你去她首饰盒里翻翻。”
董池鱼讨厌这样的男人,花穗的每一文钱都带着血和泪,不应该被一个软饭男糟蹋。
她不吭声地收拾箱子,背着准备走人。
读书人按住了她的箱子,疑惑地问:“你不拿钱吗?”
董池鱼用力把箱子搬走,不让他靠着,“我不要了。”
读书人惊讶:“你不为了赚钱,为什么会来春意楼看病?嫁个男人不是更好吗?”
董池鱼冷冷:“因为我要自食其力,赚钱养自己,不吃软饭。”
读书人眨动着眼睛,身体向外舒展,靠在床榻边,衣衫不整,头发散落,微微歪着头,有几分混不吝的风流,这是一个将无情写在脸上的男人。
“你在指桑骂槐?”
“告辞。”董池鱼快步离开。
读书人在身后喊:“我是曹君。”
董池鱼暗暗翻白眼,谁管你是谁?她离开时还去检查了那三个女人,伤的最重的已经死了,也可能没死,反正被人用席子卷了卷就抬出去了。
剩下两个女人身体在逐步好转,妈妈通知她们明天开始接客。她们的身体状况不算好,但世道如此,没得选。
要么死,要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去年,鲤鱼大冬天穿着薄裤在湖上打鱼,脚上腿上都是冻疮,草鱼和罗氏在冰水里给人洗衣服,手烂的不成样子,这些都是痛苦,谁的日子都没好到哪儿去,好在人很擅长忍耐痛苦。
今年,随着春暖花开,家里头养鸡养鸭,罗氏和草鱼有了营收,靠着卖鸡蛋鸭蛋和缝缝补补能赚钱,不用那么辛苦了。鲤鱼虽然还是辛苦,但工资涨了。
不怕全是苦难,只要能看到希望,即使生活向上的很微弱,步调是向上走的就足够了。
两天后,董池鱼要去春意楼给曹君拆线,刚出门,就在门口看见曹君了。
这人打扮的人模狗样,衣衫整齐,头发束在发冠里,那副凉薄的面容多了几分书卷气,个子高高瘦瘦,难怪能够吃软饭。
董池鱼眉头一皱:“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曹君:“你好像见了我就皱眉。”
罗氏从门的缝隙处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立马出来:“池鱼,谁在咱家门口?是病人吗?”
曹君拱手行礼:“伯母,我是来找董大夫的,额头上的伤可以拆线了。”
罗氏“哦”了一声,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看着还挺让人喜欢,就说:“快进来吧,去你的药屋。”
董池鱼不敢多说,怕自己在春意楼看诊的事情暴露,赶紧把人领到自己的药屋。
曹君左右张望,“你这屋里真奇怪,没有泡制药材的工具,你给的药也不是丸子,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怎么做到的,效果还挺好,尤其是你给我敷的……”
“请不要来我家,楼里的人都知道,要请我上门问诊。”董池鱼说:“烦劳你不要在我娘面前说漏嘴。”
曹君眸光一转:“我要是想说漏嘴,刚才就说了。董大夫,你对我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花穗和我说了很久你温柔善良,把你的温柔善良也分给我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