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鱼道:“给你缝合伤口,你的头上伤已经达到六七厘米,缝合才能好的快,尽量不留疤。五天左右可以拆线,一天一上药。”
花穗:“没有别的治疗法子?”
读书人饶有兴致:“有意思,来吧,试试能不能疼死我。”
董池鱼:“疼不死,我先给你敷麻醉剂,其他人把烛火拿着离我近一些。”
有些人就是命好,想当初董池鱼缝合伤口的时候只有草灰,他却有丁卡因胶浆,敷上去之后麻醉剂起到效果,脑袋甚至都不疼了。
整个缝合非常顺利,伤口整齐,外人都看着很好。
她给涂了碘伏消毒,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最后要钱:“大晚上叫我来缝合,要加钱。”
花穗赶紧从盒子里拿出一吊钱,一吊钱便是一千文,塞到董池鱼手里,“辛苦你了,明天烦劳你再来一趟,我有私事与你说。”
董池鱼眼看着连钱都是她掏的,叹了口气,又是个贴男人的傻丫头,但路这么宽,她何必去管人家的闲事,转头叫着鲤鱼回家。
两人出了春意楼,风一吹,把呆愣愣的鲤鱼从那温柔乡里吹醒了,他浑身上下一个哆嗦,连忙说:“二姐,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那是男人就算没去过,也听同伴说过。好些在船上打鱼的同伴攒了钱,就会出去潇洒一夜,然后回来跟他们吹嘘,春意楼的姑娘有多香,完全不是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娼女能比的。
董池鱼眯了眯眼睛,冷冷地威胁道:“鲤鱼,你知道故渊走了吧。”
鲤鱼点头。
董池鱼道:“如果你敢告诉娘,我也走。”
就因为这一句话,鲤鱼愣是不敢说出来,藏在心里头憋着,见着娘和董池鱼都绕着走。
第二天,董池鱼又去了趟春意楼。
读书人不在。
屋里就她们两个,花穗这才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想请你看病,我……前阵子客人接多了……身子不大爽利。”
春意楼大大小小的看病生意都让董池鱼包揽了,这里女人最容易生的病是妇科病,都说术有专攻,董池鱼就算在急诊呆过,对于妇科病也不是很拿手,只能询问症状,给点克霉唑阴片、妇科千金片、洁尔阴洗液之类的药。
饶是如此,对这些求救无门的女子也是极大的帮助了。
花穗又给了她一吊钱,千恩万谢地送她出楼。
路上就听见有个小房间里传来哎呦哎呦的痛苦声音。
董池鱼驻足:“里面怎么了?”
花穗神色悲凉道:“是桂香她们生病了。”
董池鱼推门而入,看见有三个女人躺在通铺上,有一个已经昏过去,其余两个脸色惨白,身上有非常多的伤,伤口已经烂了,近日天气暖,屋内生蚊蝇,在她们伤口处徘徊,她们连打一打的力气都没。
这就跟她们的人生一样,注定被一群苍蝇围着。
董池鱼立刻放下药箱,上前检查每个人的病情。
花穗提醒:“她们手头没钱,她们年老色衰又不能赚钱,妈妈是不会给她们看病的,就仍在这等着死了埋了。”
董池鱼不可能对痛苦的病人置之不理,“我免费治。”
花穗愣了愣,“董大夫,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