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渊没回来,或者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黄庭南不会杀董池鱼,甚至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但问题是,有人想杀他。
在商观致围剿藏粮之地的消息走漏,事情就失控了。
他们急于将事情画上句号,把黄庭南立起来做替罪羊,于是青天白日就无数的人闯进黄府,见人就杀,大肆放火,意图造成黄庭南畏罪自杀焚府的假象。
董池鱼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去找黄庭南,揪着他一起跑,这是证人,隐匿在雾后面的“他们”能不能落网,这个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昔日奢华的府邸在火光鲜血的掩映下,犹如鬼魅,遍地尸体,黄庭南所养的其他家丁护院草草抵抗,草草被杀。他像个耗子似的乱窜,逃跑的时候摔断了一边胳膊,半个身子钻进了柜子里,还有一点衣服留在外头。简直就是顾头不顾腚的典范。
“快出来,藏这不安全,咱们得跑,不然整个府烧着了照样会被熏死。”董池鱼一把将他拽了出来,撒谎道:“故渊走的时候说,如果发生了意外,就躲去藏粮的地方,那地方隐蔽,他们不敢大肆地搜。”
黄庭南一听,赶紧拽着董池鱼跑,仗着熟悉地形,两人从狗洞里钻了出去,而身后的追兵也紧跟着出来。
他们两个跑到巷子里,污垢刺鼻,很难想象和奢华的黄府一墙之隔。
董池鱼:“你把衣服脱了,那具尸体套上,再扔到水沟里,让尸体顺水漂走。”
黄庭南依言而行,手忙脚乱的脱下衣服给尸体穿了,把尸体推到水坑里,顺水漂走。
他自个赤着身体很不适应,“那我穿什么?”
董池鱼拿了个席子将他卷起来:“不用穿衣服,好好躺着。”
从地上摸了一把泥,把他的脸脚全都糊上,席子上也脏兮兮的,一股恶臭。
她把外衣脱了塞到席子里,穿着单衣在地上打了个滚,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然后往地下一跪,很自然的就开始哭:“爹,俺爹也死了,俺家再没人了,那个好心人把我买了去吧,我一准能生儿子呀!只求给我爹挖个坑埋了,一分钱都不要!”
幸好这两天在黄府虽然胡吃海喝,但还没有长膘,看着还瘦瘦小小,有那股灾民的劲儿。
这胡同里,卖儿卖女卖老婆有的是多,一个卖身葬爹的一点都不起眼。
那帮人追了出来,沿街来回找,是个男人都要扒着瞧瞧,由于他们带着刀,旁人也不敢吭声。
眼看着就要翻到他们这儿了,董池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帮玩意儿敢当街杀人,绝对是无法无天的。
“把席子掀开,让我瞅瞅你爹。”那黑衣男人满身戾气。
董池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吾命休矣,看来只能……只能握一把沙子,先把他们眼睛眯住,再伺机逃走,黄庭南是保不得弃了吧。有这个货吸引注意力,说不定自己真的能逃。
“大人,那边发现黄庭南跳水了!”另一个黑衣人及时禀报道。
董池鱼电光火石间往前一扑,激动地说:“大人,您要买俺是吗?俺这就跟你回家生儿子!您看把咱爹葬在哪儿?”
黑衣男嫌她脏,一脚将她踹开,“滚远点。”又一挥手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董池鱼在后头喊:“大人,俺不要钱!保准能生儿子,俺上头有四个哥哥!”
那帮人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董池鱼拍了拍黄庭南,“起来吧,咱得快点跑。”
黄庭南爬起,佩服道:“不愧是世家子弟的婢女,这副机灵劲儿,我身边就没有一个女子赶得上。”
董池鱼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咱们得快点藏起来,你前面带路。”
黄庭南竟然迟疑起来:“可我没衣服,就一条单裤,这和**有什么区别,四处乱走,有失斯文风度。”
董池鱼被气笑了:“您左右看看,这大街上连衣服都穿不起的人大有人在,您身上好歹还有一层兽皮呢。”
黄庭南反应过来:“你在骂我?”
董池鱼赶紧道补,一跺脚,哭唧唧地说:“这帮人这么凶狠,你诓骗我们家公子去替你卖命,我都不想管你了,要不是公子有嘱咐的话,我肯定扔下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