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鱼静等止痛药发挥作用,疲倦地说:“我的目的难道只能是男人吗?我的目的是山上的野猪,这玩意鼻子比狗都灵,一时看不住,我的土豆就全完了。”
罗氏试探性地问:“你俩上山真的只是打野猪?”
董池鱼:“那不然呢?”
罗氏道:“那商观致说你是妖精,他现在两眼发青,人都要干了,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山里的狐狸精给迷住了。”
董池鱼眼睛微微一挑,“他没说错,我是资本主义商人化身的妖精,要榨干他最后一滴血。”
罗氏问:“精血?”
董池鱼叹了口气,“娘,你还记得你是寡妇吗?”
罗氏闭嘴不问了,收拾被子早早睡了。
种地很辛苦,天没亮就要去秧田拔秧,还要挑水,匆匆吃一口饭,看着日头从发白到灼热,片刻都不能歇,要一直干活,稻田都是滚烫的。
大家佝偻着腰,将麦苗一根一根插入泥土里,泥泞的田像是胶一样粘着双腿,往起拔的时候很艰难,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农民骨子里的那股韧劲儿坚强的让人震撼。
董池鱼干过一天就跑了,宁可去山上喂野狼。
故渊从前不爱在地里,但董池鱼和商观致进山这两天,他都在地里种地。
鲤鱼把土豆分给他,说:“姐夫,吃点东西吧。”
故渊没接:“你的姐夫不是商观致吗?”
鲤鱼嘿嘿一笑:“我想了一下,凡事有先来后到,而且我更喜欢你。”
故渊看着鲤鱼,他有一双平静的、震慑人心神的眼睛。
当人在望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发颤,咽下所有的谎话,吐露实情。
鲤鱼:“商观致说我姐姐是妖精,我娘说这算是好话,男人不行了就说女人是妖精。妖精为啥不是骂人的话,我不明白,但我看他好像进山很累,到底还是不如姐夫赤手空拳打狼王。”
故渊:“妖精,的确是用来骂人的,奇怪,怎么会是好话?”
两个人陷入沉思。
过一会,鲤鱼说:“你不是不喜欢种地吗?”
故渊:“嗯。就像嘴上的伤口一样,咬了会疼,忍不住去咬。”
鲤鱼似懂非懂:“你想让自己很痛苦?”
故渊眯着眼睛看炙烤着的太阳,汗水沾他的睫毛,很像眼泪。
鲤鱼:“姐夫,村里面出事前,有个姑娘叫小芳,可好看了,我喜欢她,另一个臭小子也喜欢她,我们俩就打了一架,小芳可心疼我了,我就知道她最喜欢我了,我俩就好上了。你要不要也和商观致打一架,姐姐肯定心疼你!”
故渊用平静的、犹如深渊的眼睛望着他。
鲤鱼溃不成军:“好吧,小芳更心疼那个臭小子,他们俩好上了!一想起这事,我被他踢过的腿就疼!”
故渊:“你腿疼是因为水蛭在吸血。”
鲤鱼一低头:“啊——”
故渊起身,回家去找董池鱼。鲤鱼的拙劣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但给了他一个思路,有问题要解决,嘴坏了要吃药,不停地咬可不行。
他在门口看见了董池鱼拉着商观致。
董池鱼竖起大拇指,像是个无良老板在给员工画大饼:“商将军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势如破竹、猪突猛进!是男人就打一百头母猪,现在已经有九十九只了,只要再砍一刀,干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