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面有烟传出去,同在后山的赵铁柱放着白茫茫的雾气,仿佛看到了希望,连爬带滚地去了那个方向。
他那天半路伏击董池鱼,被故渊揍了个半死,因此没有回家,侥幸躲过一劫。
然而前山有胡人搜山,他只能慌不择路的逃到后山来,身上带着伤,蜷缩在了一处,眼看着熬不下去了,终于看见人烟,淌着雪赶来,几乎要晕厥,倒在地上仰着头,看见了险些被他侮辱的董池鱼。
冤家路窄。
董池鱼看见赵铁柱跌跌撞撞地跑来,神色冷漠,“咱们又见面了。”
有关于那天的记忆很模糊,她是在水里涮一圈才清醒的。
只依稀记得赵铁柱向她扑来,似乎用手摸了她的脸,他恶心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
后来故渊出现了,将她抱走了。
赵铁柱慌张,依稀看到缝隙里有人身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喊:“有人吗?”
魏氏听见儿子的动静,立马跑出来扑向他,哽咽痛哭:“我的儿呀,你还活着,你大哥大嫂还有你那小侄子都让胡人给杀了——”
赵铁柱来不及心痛,他担忧自己的处境,他看见了闻声赶出来的故渊,被打伤的肌肤被锤碎的骨骼都在猛烈的作痛着,浑身瑟瑟发抖。
故渊比冬天还要冷。
“我把他赶走。”故渊越过董池鱼,董池鱼一把将故渊拉住。
董池鱼说:“现在人心惶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氏的哭声让很多人都出来观望,旁人不知内情,对于村子里面多了个活人还是挺高兴的。
赵铁柱已经动弹不得,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了。
魏氏和几个村民将他抬进来的,靠近火堆。
他身上本就有伤口,再加上一冻,就出现了很多冻伤,火堆前烤了一会,鼻子突然流血。
魏氏就剩这一个儿子了,跟个眼珠子似的疼,帮忙地叫道:“池鱼,你快帮我儿子看看他怎么了?”
董池鱼进来,检查了一下赵铁柱,他属于严重的全身性冻疮患者,可给予姜汤、糖水等,以促进血液循环,扩张周围血管。
最忌讳,用雪搓、用火烤或冷水浴等。
她冷冷地看着那张肿胀的脸半晌,说:“是冻伤,他在低温长时间的刺激下,导致血管引起的挛痉,血流的少,组织缺血,细胞就会受到损伤,从而引起的冻伤。我手上没有治疗冻伤的药,治不了他。”
前面都没听懂,只听懂了后面一句,大家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赤脚大夫一听,连忙说:“我会治冻伤,看到外头雪r>魏荷叶想阻拦爹爹趟这趟浑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往好的方面想,既然已经告知草鱼,赵铁柱应该没有得手。董池鱼说治不了,应该是真的治不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提议,有一个比较薄的凹陷石壁,可以在底下烤火,达到锅的作用。
赤脚大夫觉得这是自己支楞起来的机会,赶紧出去采药,点火熬药,好不容易把药熬好了,赵铁柱连爬起来喝的力气都没有,魏氏着急一个劲地要求把火堆点得更旺。
烈火熊熊的烧着,仿佛能燃尽一切罪恶。
董池鱼出去捡柴火,故渊跟随,两个人捡了会儿柴火。董池鱼突然说:“我在杀人。”
故渊:“什么时候?”
董池鱼:“沉默不语的时候。”
故渊思索着弯腰捡起木柴,搂在手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