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对于横插一杠这种事情不太擅长,便只是淡淡微笑。
罗氏动了动喉咙,“你救了我女儿,该是我去拜访你的,今个家里有客人就不多留你了。”
董池鱼赶紧说:“留一留吧,他是带着礼物登门的。”
罗氏瞪了她一眼:“你懂不懂事!你重要的是嫁人是一辈子,不是一时一刻的一份礼物。”
董池鱼:“我不懂。”
故渊解释:“伯母的意思是,趁着你青春年少,还有些许貌美,尚有人买单。要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叶瘦花残,为时晚矣。”
董池鱼不是真的不懂,只是不想懂,故渊一本正经道解释还挺好笑,她笑了笑:“我其实理解你们是怎么想的,明白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毁了。”
谁都没有提她名节的事,她自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罗氏呵斥:“你闭嘴!”
董池鱼:“少女应该是无邪、无瑕的,未出嫁时就应该足不沾地,束之高阁,宛若珍宝一样地被保护,风不惊,雨不扰,出嫁了换丈夫收藏,不辗转于他人之手,这样才是完美的人生。一定要小心谨慎的收藏,因为沾上一点污渍,就不符合人心中的完美了。”
罗氏道:“这样不对吗?”
董池鱼拔高声调:“收藏这个词是给冰冷器皿准备的,活生生的人应该见风不惊,见雨不扰。我是人,不需要被任何人收藏,也不需要纯洁无瑕。”
故渊看着以理据争的董池鱼,脑海里忽然有许多话。
“女慕贞洁。”
“贞女不假人以色。”
“子女孝顺,妻子忠贞,这才是家庭。”
“贞洁的妇女贵在为丈夫殉节,为此舍生才称得上至善至美。”
一句又一句的话,成了钉子,定在母亲的棺材上。
母亲为他咽下屈辱,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走碎数双草鞋,熬过无数的黑夜,从北国辗转至南国,就为把他送到父亲身边。
父亲问:“你既受屈辱,为何不自杀来守节?”
母亲血泪两行。
白绫是他们准备的,棺材是他们打造的。
他们摸着故渊的脑袋说,“你娘是一个好女人。”
不要,我不要“好女人”,我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