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说:“我给你挑了户人家,本来跟咱们一起逃难的魏东他媳妇难产死了,孩子太小,没法上路,说孩子再大一大就投奔亲戚去。你正好用这时间养伤,到时候和他一起去投奔亲戚。”
董池鱼一点一点喝干净稀粥,强吃掉干硬的馒头:“我不嫁人。”
罗氏看着她,疾言厉色:“咱家本该走了,为了找你才回来的,你这种伤根本没法上路,一家人都要停下来等你吗?”
董池鱼将碗放下,抬头看着这位继母,一字一句地说:“不必了,你们把我扔下就好了。”
罗氏勃然大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董池鱼仰头望着她,眼角的弧度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头扎进人的心上,“说你心中所想。”
鲤鱼从外边进来,“你们说什么呢。”
董池鱼伸手碰了碰伤口,检查了一下受伤程度,表皮已经长好,说:“你们想把我扔下,那就扔下吧,但不要擅自给我选什么人家,我不嫁人。”
鲤鱼着急:“姐姐说什么扔下,谁要扔下你了?”
“我。”罗氏用不容置疑地口吻:“你出去,这事不用你管。”
鲤鱼一跺脚,“娘,咱们是一家人,不能分开呀。总不能因为爹死了,就把姐姐扔下!”
罗氏拿东西砸他:“女儿就是要嫁人的,迟早都要嫁。”
鲤鱼都要喊破音儿了:“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嫁人,姐姐伤得这么重!我绝不扔下二姐,二姐不走我也不走!”
罗氏怒目相视:“这家你待不待了?”
鲤鱼一扭身道:“不呆了,我去东哥家住。”说完推开门离开了小屋。
罗氏恨恨地大喊:“你就去魏东家住着,别回来了!你们都不如死了,死了就不作了!”
董池鱼不吭声,她的精力要用在睡觉恢复伤口上。
在没有食物营养时,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恢复。
从前这小屋是给草鱼和董池鱼住的,出事儿后,罗氏就和董池鱼同住了。
那床是木板的,一动咯吱响。
睡到半夜,董池鱼听见身后有动静,眯着眼睛一瞧,罗氏悄悄起身去厨房拿刀,月光下,菜刀反射着凛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