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琦墨的话虽是还带虚弱,可却不再发颤,罄冉心头微安。想着他临近心脏,又直透肌骨的伤口,心道不疼才怪,便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朝他侧了侧身,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那户人家有问题的?”
察觉到蔺琦墨轻轻撑起身体,罄冉忙扶着他,让他依靠着身后石壁坐好。
方才在那屋中,她只是听到他沉声叫她“易青”这才警觉了起来,后来他又说起小毛驴。她当初夺他的小毛驴分明就是在庆城郊外,他却偏说是在鹊歌城外,她这才心生惊惧。
刚刚罄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那户人家到底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想,怕是那水酒和茶水中都是下了药的,若不是蔺琦墨警觉,怕是两人现在已经命丧黄泉。
“若是寻常山野小孩,家中来了陌生人,怎可能不好奇地张望。那汉子说家中娘们去世多年,可屋中织布机却纤尘不染,显是常用。还有那汉子,他刚喂过鸡可鞋面干干净净……”
“除非有工夫在身!我竟都没有注意到!”罄冉心中惧恼,蹙眉打断蔺琦墨的话。
蔺琦墨点头,沉声道:“早听说高阳王手下十三煞中的老七形貌若孩童,我便猜想会是他们,却不想竟真是。十三煞出手必死,此次我们也算自鬼门关走了一趟了,咳咳……”
罄冉听他咳嗽,忙探手帮他顺气,沉声道:“战国高阳王和砮王历来不和,朝堂上多次因兵权冲突,却不想都是混淆视听的手段。战英帝若是知道他的好儿子如此欺上瞒下,攻与算计,独揽兵权,不知作何感想。”
蔺琦墨身体一动,沉吟一声,罄冉心知他扯动了伤口,微微蹙眉,却听他愤愤道:“让爷被个女人背着疯跑,丢尽了面子,这一箭早晚要讨还回来!”
罄冉一乐,瞪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从来不记仇的吗?”
蔺琦墨却是扬眉一笑:“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
罄冉摇头失笑,见他恢复了生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她听外面雨势已落,正欲去找些吃的来,身旁本卧着的雪琅却猛然站了起来,嘶嚎一声,毛发直立。
罄冉和蔺琦墨对望一眼,皆闪身而起,满面警觉。
“何人胆敢冲撞圣庙,速速出来受死!”
一声大喝自山庙之外传来,顿时火光骤显,映得阴暗的山庙也光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