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紧赶慢赶的连晚饭都没有用,众人早已腹中饥肠辘辘。
尚容欢就站在破庙门外一动不动,一双潋滟的杏眸望着墨渊般的夜色,任由寂静的细雨洒落一身。
燕淮书手持着一把青竹伞走到她身后一步之外,将伞送到她的头顶,为她挡去了绵绸的雨丝,任由雨水落了自己一头。
尚容欢的眼皮颤了颤,凝在眼睫上晶莹剔透的雨珠滑落在脸上,像极了她的泪痕。
她转过头去看他,“你身子不好,进去吧,不用管我。”
燕淮书的目光温柔又裹着温暖,陈述事实的道:“容欢,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
尚容欢恍然,曾经那个单薄潺弱的少年,如今已然是一名健康清隽的青年男子。
尚容欢动了动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伞可用……”
“我知道你担心皇兄,可也得保重自己……”燕淮书有些无奈,“你若是生病了,还怎么寻找皇兄?”
天色微明时分,众人默默的都收拾利落,只是天阴成了一片深蓝的海。
但已然能看到周围的环境,雨势比昨日密集了些,雨水激出的雾霭,将模糊的粗犷的猪口山衬的雄壮而险峻,深杳而透着些危险。
雨水拍打在枝叶上发出刷刷声,众人的衣衫沾满了潮湿气,令人不舒服,但却无法阻止众人的脚步。
众人的马车只到猪口山处,心下一阵泛凉,千斤大石堵死了路口,周围是林立不可攀附逾越的高山。
燕淮书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昨日骤然听到消息时,他有想象过塌方的程度,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就好像一个被巨石封死的洞口一样,让人无处下手。
他转头去看尚容欢,“看来只能让人通禀父皇了,让父皇派工匠来疏通了。”
尚容欢紧紧抿着唇,目光却是四下扫视着,喃喃出声道:“这是人为……”
燕淮书面露凝重,“你的意思是……”
尚容欢脑中快速运转着,燕君闲是来追查粮草的,是有人不想他查到粮草,还是有人钓的是他?
通知了永泰帝会引来什么后果?
永泰帝就是在无情,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死吧?
可尚容欢一下就想到了前世,燕云彻调虎离山的将燕君闲引去了设了埋伏的落凤山,那么永泰帝知不知道呢?
“淮书,你通知父皇吧!”
尚容欢的声音有些飘忽,似是落不到实处,燕淮书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此刻的尚容欢却像极了一个赌徒,她在赌永泰帝还没有泯灭人性!
因为就算她不禀报,在一两天内永泰帝也会收到这个消息。
与其如此,不如早些,也许还能逼出这个设局之人。
燕淮书只思忖了片刻,转身便去了自己的马车里,片刻后出来时,放飞了手里的信鸽。
而尚容欢弃车带着十几名青衣少女往山里走去,她当然不能死等,总要想办法进去。
只是燕君闲等人并不知道猪口山被堵一事,此时一行人刚刚被救出来,正在吃着热乎的面片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