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对，尴尬无比。

赵恒达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已经变成沟沟壑壑。

他赔着笑脸说：“闺女，以前是我不好，原谅我行吗？”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洛遥终究于心不忍，她轻叹了一声说：“我妈知道你出来了吗？”

“还不知道！”

“先进去吧！”

洛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包，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

就算她不这么说，赵恒达也会进去。

两个人进了门口，一前一后默默地往前走。

洛遥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了赵恒达一眼：“我和我亲妈相认了，她也在这儿呢。你老实点儿，规规矩矩的，别给我找事。我亲妈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惹她不会有好下场！”

对赵恒达这种人，先吓唬他一下，不是坏事。

“洛如茵？她回来了？”

赵恒达的眼神亮了亮，不过在对上洛遥的冰冷的眼神之后，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嗯，回来了！”

本来还想仔细问问，可是看着洛遥似乎不想多说，赵恒达便放弃了。

他决定还是见到老婆之后再问，老婆一定会毫无保留都告诉他的。

路上碰到了几个相熟的医生和病友，洛遥和他们一一打招呼，却没有介绍赵恒达是谁。

她心里不痛快，一想到这个老家伙十有八九又要搅扰她的生活，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到了病房门口，洛遥让赵恒达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先进去了。

等到被允许进门，赵恒达有点儿局促，手脚似乎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

三个女人都冷着脸，似乎谁都不想理他。

这是预料之中的。

以林芳和洛如茵的关系，赵恒达知道，这些年他们家发生的事，林芳一定全都告诉了洛如茵。

他始终低着头，瞄了一下椅子都没敢做，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最终，还是林芳先打破了沉默：“赵恒达，我们离婚吧！”

谁都没有想到，她见到赵恒达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赵恒达愣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芳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红着眼眶说：“阿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感情很好的。你生病以后，我无怨无悔地照顾你……”

林芳打断他的话：“你当年接纳我和遥遥，最近两年又照顾我，我感激你一辈子。”

其他的，她不想多说。

自从赵恒达被带走，她想了很多很多。

这些年遥遥过得有多难，她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

几千，几万，几十万，赵恒达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女儿要钱，甚至带逼着她去找有钱男人求包/养。

遥遥对她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其中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她都不敢去想，一想眼泪就忍不住掉个不停。

只要赵恒达还是她丈夫，洛遥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再深的感情，也总有耗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