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达又悄悄缩回套间里,没有再出现。
直到林芳的情绪再次平复,他才假装刚刚睡醒,揉着眼睛慢吞吞走出来:“阿芳,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叫医生?”
“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林芳拉住洛遥的手,轻轻拍了拍:“不管以前发生什么,都要往前看!我们,都要往前看!”
她说得很慢,洛遥莫名的听出了一丝意味深长。
赵恒达的出现,给了她们母亲一个合理的缓冲,她们默契地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默契地假装刚才只是闲聊,默契地扬起嘴角露出看似轻松的笑容。
中午,洛遥陪着母亲吃了个饭,就推说要去见朋友离开了病房。
她穿过绿意盎然的院子,在角落的一间小亭子前停下脚步。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赵恒达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朝她走过来。
早晚要谈谈的,赵恒达知道。昨晚他是喝得很多,可还没有到断片的程度,说过什么话大概还有印象。
尤其是那二十万,如果真能拿到,为什么不拿呢?
这辈子,他能抓住的只有钱了。
洛遥直接从赵恒达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很久没有抽了,她才抽了一口就开始剧烈咳嗽,直咳得脸红脖子粗。
“女孩子家家的,逞什么强!”
赵恒达把洛遥手里的烟夺过来,扔在地上,踩灭。
“二十万,还记得吗?”
“当然,你昨晚说了成交,我记得清楚!”
洛遥和赵恒达面对面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
抽完一整支烟之后,赵恒达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开口:“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民是谁,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不姓景!要不然,当初看到景晏那小子,我早就让你离他远点儿了。”
听到他这么说,洛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我妈说,景一润是她的仇人!”
“仇人,我觉得谈不上吧。当年他们都有错的,你妈妈失去了一个孩子,可也不能把帐都算在景一润的头上。当年的事,实在太复杂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洛遥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浪费感情。
还以为他知道多少内情呢,原来他也不太知道。
不过,至少她知道自己和景晏没有血缘关系了。
至于当年的恩怨,母亲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母亲说得对,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得往前看。
看洛遥一直怔怔出神,赵恒达按捺不住了:“答应我的二十万呢?什么时候给?”
“你知道的太少了,我顶多给你五万。而且,我不能一次性给你,我的钱都是血汗钱,给了你,你又拿去挥霍!”
赵恒达气得一掌拍到石桌上,拍得力气太大,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抱着手直抽凉气。
这一拍,骨头差点儿断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洛遥:“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二十万就缩水到五万了?当我是赵恒达是傻子,耍我是不是?”
洛遥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不急也不恼:“五万,每个月给你两千,二十五个月付清,要不要吧?”
赵恒达翻了个白眼,长吁短叹了一番,无奈地说:“好吧,先把这个月的转给我!”
刚才他在套间里听到洛遥和她母亲的对话,才知道她去景氏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