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其实最适合讲条件。
即使不要钱,哪怕提出不再做苏裕的助理,她一定也会答应。
可洛遥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包里有药吗?”
苏裕费力地指了指几步之外挂着“休息室”牌子的房间,喘息的声音就像风箱,修长的身形几乎弓成了虾米。
走廊里没有人,洛遥知道苏裕绝不希望酒局上的那些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扶紧了她,踢开休息室的门冲了进去。
把她放到里面的沙发上以后,洛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包间,取了苏裕的包包过来。
她先从里面取出喷雾往她嘴里喷了几下,然后找到药瓶,倒出几粒到手心里,搂住她的脖子直接把药扣进她嘴里。
休息室里有矿泉水,她拧开瓶盖,动作近乎粗鲁地给她灌了几口水。
洛遥一松开苏裕,她就直接软软地躺到了沙发上。
她还在喘,只是喘息不似刚才那样急促了。
看着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双眼紧闭,脸白得像鬼一样,洛遥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她发病时的情景。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滑雪场。洛遥很想去看看,苏裕刚开始不太愿意,后来一听说陆巡也去,她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
陆巡长得帅,功课好,温柔又体贴,那样的男孩谁会不喜欢?
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当时有一个舍友半开玩笑地提醒过她,只是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总觉得不可能。
那么明显的苗头都没看出来,她真是蠢到家了!
他们三个早早就去了,还没开始滑就开始下雪了,风也很大。
洛遥没过一会儿就发现苏裕的脸色发白,问了好几次,她才说自己的呼吸道吸了冷空气,哮喘病发作了。
洛遥要送她去医院,她说什么都不肯,只说吃点儿药就好了。
等到洛遥给苏裕弄了杯温水过来,她看到陆巡和苏裕坐在滑道旁边,苏裕靠在陆巡的肩上。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洛遥心里很不自在,不过她只当是苏裕身体不舒服,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她端着水站到他们面前时,陆巡尴尬地挪了挪身子,苏裕红着脸说:“遥遥,对不起,你别多想。”
洛遥有点儿吃醋,不过还是宽容地笑了笑:“没事!来,喝水!”
她问苏裕:“你这个病严重吗?”
苏裕眨眨眼说:“什么病啊?我没有病,就是天气太冷,冻得不舒服了!刚才陆巡把外套给我,穿了一会儿舒服多了!”
洛遥不明白苏裕为什么要撒谎,也没问。回学校以后,苏裕主动向洛遥道歉,说自己有哮喘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哮喘病无法根治,会伴随一生,苏裕自尊心强,她不想别人知道以后用同情的眼神看她,她会受不了的。
滑雪那件事之后,苏裕越来越注意自己的形象,还慢慢开始学着化妆了。洛遥以为她恋爱了,盘问了她好几次,她只说有一个暧昧对象,却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和陆巡偷偷地好上了。
而洛遥,始终被蒙在鼓里。
回忆那般沉痛,洛遥不愿意再沉浸其中。
他们两个的地下情,几乎全校皆知,洛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苏裕当着她的面牵起陆巡的手,替他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洛遥彻底崩溃了……
洛遥强迫自己回过神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