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想退出他的怀里去为他物理降温,可他却将她抱的极紧。
越玖澈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被刺骨的冰寒包围着。
他想张开双眼,可是他却觉眼皮沉重的如坠千斤,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他似乎又回到了噩梦般的童年,那时的他弱小无力,日日被人作践被人欺凌。
他希望自己快快长大,然后杀光那些恶人。
身上渐渐传来暖意,这时,唇瓣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随之是额头。
耳畔传来女子温言细语声,以及他所熟悉的淡淡药香,令越玖澈逐渐安静下来,像是得到了救赎。
……
外头,越和煦身子靠着一颗秃丫树,手里拎着一个粗糙的酒壶,望月对嘴猛饮着从百姓家花大价钱买下的劣质酒。
灌的有些猛,从唇边淌下不少落在衣襟上,他也不去理会。
有脚步声靠近,越和煦微微侧头,看到来人,嘴角微勾,带着些嘲弄,“六皇嫂啊。”
莫晚舟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站在越和煦三步之外,也抬头望着上方的寒月沉默。
她躺在床榻上睡不着,翻了几次身,怕吵到跟她同屋的白桃等姑娘们。
所以便出来了,谁承想就碰到了越和煦,转身回去她又不愿,便过来了。
片刻,她开口,“能说说边关的事吗?”
她大概是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儿时起便立志要像父亲一样去战场杀敌。
可渐渐长大,她才醒悟,自己这女儿身已然成为了她的桎梏,儿时的梦想注定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失落。
越和煦又灌了一口酒,“想来你是不想听我的事,至于你父亲……他就是顽固不化,军令如山,谁的账也不买,真心没什么好说的。”
莫晚舟听着却难得的唇角多了些笑意,“父亲性子一向耿直,就是在家里对我和弟弟也是一样,他把我们也当成了他手底下的士兵。”
“但父亲唯独在母亲面前是不同的,他最怕的是母亲哭,一旦母亲落了泪,父亲便慌了手脚。”
越和煦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所有的郁结一扫而空,登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不苟言笑的莫将军还有怕的,诶呦,太好笑了……”
越和煦是在莫将军手底下吃过大亏的,刚刚去边境的时候,他以为还会如在宫里一样,人人都哄着他,巴结着他。
自然不会将莫将军放在眼中。
甚至拿皇子身份压莫将军。
然而,皇子特权在莫将军这里前所未有的失灵了。
初去时候,忍受不了那种枯燥,他跑去镇子上找乐子,被莫将军抓住了,罚他跑五十里。
他不去,莫将军就亲自将他扔去了五十里外的山上。
他带头在军营里玩骰子,莫将军便将参与的人包括他打了一顿大板,他半个月才下床。
莫将军几乎从未将他当成一个皇子对待,很多事几乎让他从骨子里惧怕莫将军。
回来后,听到赐婚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娶莫将军的女儿?
在他眼中,有其父必有其女,所以他才那么排斥赐婚。
然而,在他推拒了莫晚舟时,却对白楚楚动了心思。
可造化弄人,在他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还未来得及庆祝如愿以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