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这世道女子难啊,楚楚是个好的,就是宁王到底是年轻气盛,身在福中不知福,丢了这么个王妃。
如今这件事,也是哀家苦思冥想了数日,找到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庆嬷嬷不想太后多思,当即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从这点来看,汝阳侯府这一代还不算太差……”
太后眉头皱起,“说起来这汝阳侯夫妻越发拎不清了。”
……
与此同时,汝阳侯居所,白明远难得松散几分便躲在自己的房里桌案前专心致志的绘画。
旁边镂空玉雕香炉里香烟袅袅,显得气氛安静而美好。
此时足有半个桌案大小的纸张上已然勾勒出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那清朗的面容上满是认真,眸色里是毫不掩饰的灼热的视线。
仿佛心中那人就在自己面前般,手里不断勾画的笔娴熟而流畅,犹似那人音容相貌,一颦一笑皆已刻在了骨子里。
当那个眉目弯弯,眸里像是盛满了冰雪消融后的春、水似的,诱着人想靠近。
然而这水却依旧透着沁凉浸骨,让人遍体生寒。
白明远似悲似喜的痴痴的看着刻画了眉眼的画,颤抖的伸出手去轻抚,他无声呢喃,“楚楚,对不起,对不起……”
无人敢道的隐秘心思如同心中的另一个如魔鬼般的自己。
只有在这安静无人打扰的时候,他才敢将那个逆天悖理的他放出来。
逐渐的,他眼角有些发红,“楚楚,楚楚你说的对,我是个懦夫,我什么都知道,可我无法……”
“我无法摆脱责任和孝道的枷锁,我只能做懦夫……”
“可楚楚放心,除此之外,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你辱你,凡是想要害你之人,我都会帮你十倍讨回。”
就在这时,心腹随从常喜轻声禀道:“大公子,怡欣公主往这边来了。”
白明远的眸里滑过一抹冰冷的厌恶,手指不舍的在画上抚了抚,随之拿起来扔进了香炉里,任火舌在顷刻间舔、舐成灰……
……
这边
白楚楚正和福为站在外面看着紧闭的窗户。
太后离开后,越玖澈便吩咐人打水沐浴,随之将凌鹤叫了进去伺候。
房里,凌鹤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半点不敢乱看,实在是想不通殿下叫了自己进来,却不说话,就有些吓人了。
越玖澈修长的手臂搭在浴桶的边缘上,目光冷幽幽的。
片刻,越玖澈声音如冰雪般透着寒意,道:“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凌鹤一个激灵,“属下是前天晚上回来的……”
他将回来后的事说了一番。
越玖澈并没有听到想要,“那之前呢?”
“之前?”凌鹤呆愣了下,“之前属下按您的吩咐办事去了啊……”
越玖澈:“……那本殿是由谁贴身照顾的?”
凌鹤听到“贴身”两个字的时候,便听明白了重点。
殿下最是不喜有人碰触他,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亦或是宫人都不允准。
可具体他也不知道,好在垂着眼没有泄露他眼底的不安,避重就轻的道:“应该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宫娥?”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煞气扑面而来。
凌鹤一时承受不住,当即单膝跪在了地上,“属下属下只是猜测……”
求生欲强大的他,连忙道:“但根据属下这两天的观察看,白姑娘心思细腻,她并没有让人随便进入内寝殿,是以,属下猜测白姑娘照顾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