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留在雪地里不曾援救的许光伟心里最后一点愧疚也没了,只顾自己往前跑。
他不能死在这,他死在这娘怎么办?
为了容蔷不值得,女人死了随时都能换,命可就一条啊!
容蔷身上的热量从看不见的小孔里一点点消散,腰间的位置特别疼,疼得她轻咳出血,擦掉血迹,她想,可能看不到那个小娇娇了。
她闭上眼睛,祈求老天爷把许光伟也压死在这里。
他们夫妻一场,感情淡薄,虚与委蛇,互相插刀,生分不出胜负,死总要一较高下。
可惜,命运不公把她压在这,让他跑了。
许光伟在雪地里狗刨,刨到边上爬上了旁边的山,狼狈的从树根断裂的位置眺望,回外面的路远一些,还是往生产队走吧。
就这样他继续往里爬,身上沾满了雪,鞋里面也灌满了雪,他的手和脸被冻得通红,没有一块好地方。
爬了两个小时左右,许光伟听到了开凿山路的声音。
他加快速度从山上边缘位置向前进。
两个多小时,沈牧骁带人开辟了差不多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情况仍然很糟糕,好在太阳出来了,照在身上回暖了一些。
沈牧骁虎口的位置裂开,冻裂了边缘,鲜红的血凝在青紫的伤口处,触目惊心。
连干两个小时,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沈牧骁点了根烟,正准备让他们回去吃口饭休息下再来,一簇簇雪从上面滑落,下一秒雪越落越多,雪沫夹杂着雪块。
沈牧骁将烟从嘴边拿开,非常淡定的撤后半米距离。
雪块掉下来刚好砸在他脚边碎裂。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上面滚下来,惊呼着摔倒地上滚了好几圈。
许光伟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到沈牧骁这个大活人,再也绷不住抱住沈牧骁的腿嚎啕大哭:“老乡我终于看到活人了,我是从外面来探亲的,我妹子叫容娇在这个生产队里,你快给我弄碗热汤,汤里面最好放上生姜和红糖,要滚烫的,我要立刻马上喝下肚子。”
沈牧骁拎着许光伟的脖领子把他提溜起来,轻易地像是从地上拎起一个鸡崽子。
许光伟这才发现,这位老乡长得特别高,他从小觉得自己长到一米七五已经很厉害了,什么女人都能驾驭。
他被人拎起来腿在半空咣当,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内蒙古,听说内蒙古的人特别不好招惹,脾气大得很。
许光伟也不知道容娇在这混的怎么样,怕因为她挨揍,不敢说别的,只敢小声求饶:“老乡你快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不是。”
这老乡长得竟然比他还俊一点,就是脸冷的吓人。
许光伟觉得他得换个人求救。
沈牧骁眯起狭长的眼眸:“容娇是你妹?”
许光伟看了几眼沈牧骁,分析出眼前的男人对他有敌意,对容娇没有,立马认下:“嗯,我老婆的妹妹,我二姨子,你和她很熟悉吗?”
沈牧骁手掌收紧:“你自己来的?”
许光伟:“我老婆被压在山中间了,有一个大树桩子把她压住了,我搬不动,拼死跑这来求救。”
眼前的男人没有一句实话,沈牧骁随手把他扔到了旁边。
“包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