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懂啥啊,耗子吃的是草和虫子,能有啥病?就在油里面沾了一下,长江都说了,老鼠毛都没有一根,她觉得自己懂得多,比咱有文化,把咱当老土鳖忽悠!~”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几个老嫂子说着说着还擦起眼泪。
饿啊,菜没有油炒只能用水煮,那玩意能好吃吗?
容娇攥紧了沈牧骁的手,沈牧骁回握住她。
容娇知道他是在支持自己。
走到山岗上,这里位置高,能看到生产队不少人。
容娇穿着素色的上衣,头发扎成高马尾,她往那一站,穿的虽然和生产队的人差不多,但是就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生产队的人好几天没见到油水,肚皮松了就骂容娇,有时候梦里还能梦到吃油水,有个没牙老太太说梦到自己掉进油井里了,张口就能喝到猪油豆油,把她美的前面最后一颗大门牙都掉了。
大家见容娇站在那,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容娇笑着大声说:“前几天我把生产队的油倒了,那是大家一个月的口粮,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我不对,这不我家男人回来了,我们商量着买一头成猪送到生产大队,杀了给咱们大伙补补!”
一个月吃不上油水还要在地里耕种,搁谁谁都受不了。
她倒油是自己的选择,但不能让大家伙儿跟着遭罪,这不是大家共同的选择。
一头成猪五十多块钱,她愿意拿出来这些钱补偿给大家。
这里是沈家的根,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让沈爹和银花待不下去。
在听的和没在听的都沉默了。
容娇刚说了啥?
要杀一头猪!
那是什么概念,假如生产队到年底丰收了,可能会杀一头猪分给大家,粮食产量不好大家一头都吃不到。
今年还要取消大锅饭,年底要分粮食,钱粮平均分下来,大队肯定不给你吃猪肉了。
一年到头估计连口囫囵个的肉都碰不到。
但现在容娇竟然说要杀一头。
队员们咽起口水,离容娇最近的,也就是沈家隔壁户老冯家的媳妇儿你咽着口水问:“真的吗?”
容娇记得她,给过她俩鸡蛋:“当然是真的,咱一头猪杀完了猪板油留着炒菜,肠油烤油渣,油渣还能放土豆片里炒,或者和辣椒一起炒,肉呢做几个菜,咱都开开胃!”
容娇语气欢快,大家畅想着猪肉的味道和吃法。
听得队员恨不得现在就能吃上。
有人问了:“啥时候能吃上?”
容娇:“明天去抓猪后天杀,不过还没和大队长说呢,也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同意!”
包明朗拿着烟斗子从后面走上来,摸着肚子说:“这好事我有啥不同意的!”
队员们想到吃猪肉立马忘了对容娇的恨,振臂欢呼:“好啊,咱们有肉吃了!”
那梦见自己掉油锅里的马大娘咂摸着最后一颗牙:“我也能啃两块肉,不,三块!”
“哈哈哈……”
刘珍珠看着容娇又被大家待见心里不得劲,她指着容娇质问:“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老沈家根本没有钱,她赊账给你们吃,到秋了还不上钱你们给她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