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初不知外人算计，她正在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温言温语，小心翼翼，一点也不像当初，动辄对她打骂的那个人。

她微微走神，不经意间就想起了那些疼痛的过去。

“喂，初初，你在听吗？”

对方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又加大声音问了一句。

程雨初收敛思绪，淡漠“嗯”了一下。

“我有在听，你继续说。”

电话那头的人声线低沉，似乎带着渴求。

程雨初冰封的脸有所舒缓，甚至……慢慢的拧起眉头。

“这两天我会回去一趟。”

话落，又很快一脸复杂的挂断了电话。

她心中久久堆积的冰块，就好像遇到了暖阳，在一点点退散。

一天一夜时光飞逝。

Rhe闭店休息，程雨初坐上了回家的空乘轨道。

看着熟悉的一幕幕不停倒退，她的心中逐渐趋于平静。

直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看着稻黄垂腰，农人在田间忙碌，一股专属秋天的气味扑鼻而来。

程雨初才意识到，她再度踏上了这片土地。

一股近乡情更怯的感情弥漫心头。

程雨初做足了心里建设，推开房门。

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她忍不住蹙眉。

程父躺在客厅的沙发**，地下酒瓶乱七八糟，不知放了多久的饭菜隐约散发出一股臭味。

兴许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床榻上的男人眯了眯眼。

在看到来者是她时，立刻从沙发**爬了起来。

他用油腻的衣裳擦了擦沙发床，招呼道。

“初初，来，坐。”

程雨初硬着头皮，在无处下脚的客厅走出一条道路。

程父尴尬的搓搓手掌，笑得一脸讨好牵强。

“听说你在外面奶茶店打工，赚了很多钱，你现在手头上有余钱不？”

程雨初警惕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动声色。

“包吃包住，要压三个月工钱，我手上也就几百块。”

他愣了一会儿，又摩擦两下裤子，讪笑道。

“那你先把这几百块给我，我好几天没吃上饭了。”

“没钱吃饭，有钱喝酒？”

程雨初不悦皱眉：“那是我的生活费，我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给你。”

“你这个……”程父说着，就想伸出手，往她的脸上扬去。

转瞬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止住了手。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无形的僵持发散。

最终，程父落下下风，从沙发床底下摸出一张卡，挪了挪。

“你以后发工资了，就都打这张卡上，我帮你存着。”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时候结婚了，也有点嫁妆。”

程雨初捏着卡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失落不可控制的泛滥，闷声道。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啊，嗯，好。”程父见目的达成，干巴巴说了句。

“有空常回家看看，爸爸在家等你。”

程雨初顾不得脚下的路，踉跄离开，泪水顺着脸颊划过，被秋风刮得生疼。

她原以为，爸爸良心发现，突然关心她了，谁知一开口，还是问她给钱。

就好像两个人之间除了钱，再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