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花捧着碗，萝卜条铺在南瓜上，她抿了下唇，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真挚的看着容娇：“我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容娇点头随意道：“可以呀。”

沈银花用筷子戳南瓜：“我以前挺喜欢乌霜姐姐的，她是刘珍珠的表姐。”

容娇理清楚关系了，刘珍珠的娘就姓乌，乌霜是乌干梅的哥哥或者弟弟家的孩子。

沈银花：“以前娘在家的时候总想跑，大哥不想娘离开，就拼了命的照顾家里，赚钱，赚工分，娘生气了会拿很粗的棍子打大哥，她有一次和别的男人坐拖拉机跑到了路上，大哥跪在前面求她回来，娘走不了，就揍他。”

她那个时候才几岁，现在想起来，依然能记起大哥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样子。

容娇听得鼻子酸涩，放下筷子抱住沈银花：“乖，不想说不说了昂。”

“乌霜姐偷偷给大哥上药，会省出半个馒头给大哥吃，对我们也很好。”

沈银花啜泣：“乌霜姐命怎么这么苦，她家里人嫌弃她是个女娃欺负她，不待见她，她男人也打她，为什么这么苦呢？”

她拽着容娇的胳膊祈求道：“如果乌霜姐回来，嫂子你可不可以对她好一点，我们都对她好点，她没地方去可以让她和我住一起吗？”

容娇点头，声音涩然：“好。”

听到这样的保证，沈银花破涕为笑：“嫂子你是最好的，在我心里你比乌霜姐还要好。”

容娇苦笑了下：“先吃饭，等下饭菜凉了。”

沈银花肚子饿着呢，心里有底了更有食欲。

容娇吃不下什么东西，单侧手掌撑着下巴，状似无意的问：“你大哥很在意你娘吗？”

沈银花摇头：“不在意啊，大哥不喜欢我娘，他不让娘是因为我和二哥，我们俩不想没有娘，大哥说，这样的娘不要也罢，但是…爹不想娘走，我和二哥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所以，沈牧骁就要撑起这个家，要跪在路上求孙思如，还要被孙思如凌|辱。

他那样的人，心思都放在心底。

他抵触汉话，抵触汉族人，可是遇到她以后，一切都发生改变了。

吃完饭容娇回屋睡觉，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快天亮闭上眼睛眯了会儿。

……

“什么？那个女人和沈牧骁还有这段过去？”

过完年知青陆续回来了，陈圆圆搬回知青所。

容娇想不通，下班来找她聊天。

陈圆圆吃着手里的瓜子，经过那件事瘦了点，也好看了，白嫩的爪子握着黑色的瓜子，抓起来扔回手心，以此反复。

陈圆圆踹了容娇一脚：“咋啦？觉得最强情敌带着儿子回来，担心地位不保？”

屋子不大，俩人窝在炕头，背靠着墙腿上盖着被子，容娇忽然脸红，小声嗫嚅道：“那倒不是，我那话不是骗刘珍珠的，沈牧骁和我在一起是第一次，他有点生涩，也找不到地方弄得我有点难受，做多了有经验了，还是不一样。”

好家伙，饶是陈圆圆老脸皮厚如城墙，听了这话都默默地在墙根处找缝钻。

容娇把她拉回来：“我很心疼沈牧骁，当时为什么我不在他身边呢？”

四目相对，陈圆圆：“他吃苦的时候你还跟你家里人在外国游玩呢，穿着小羊皮鞋，小洋裙，如果不是被下放，你俩这辈子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