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寡妇擦了下眼泪:“行吧,不过朱有志不放过我,你要是能帮我两下就帮我两下。”
容娇颔首:“到时候看情况吧。”
说完她起身向外面走去。
下午两点多,冬日的阳光和煦,公社周围的工厂到年底都忙起来,各个生产队也在清沟渠,家家户户为了过年,有的在磨粮食,勤快的做点小玩意换点吃的。
在一片祥和中,广播刺啦了一下。
诶?
按道理说现在不应该是广播时间,难不成有什么紧急安排?
大家伙儿放下手里的活,不约而同看向了附近的喇叭。
喇叭里有了纸张煽动的声音,女人的咳嗽声,急促虚弱的呼吸声:“我…我是咱公社的社员,我…我要举报西岗公社大队长朱有志,他背着媳妇儿和我好,还不给我名分,我被骗了,他脚踏好几只船,和好多女人的关系不干不净!”
“大家伙儿看住自家好看的大闺女,千万不要让朱有志看到了。”
孙寡妇说完急忙拉断了电闸,刺耳的声音在广播里扩散开。
她惊魂未定的将纸揉起来揣进兜里,戴上围巾跑了,她不能留在这了,必须找个理由回娘家,从娘家那边开介绍信往南方跑,朱有志为人心狠手辣,被她逮到不死也会脱层皮。
她咋就这么糊涂呢,没事帮朱有志做这些烂糟事干啥!
公社二楼办公室,静候佳音的朱有志听到广播里的内容嚯的站起来,他看向窗外,确定自己耳朵没出毛病,一脚踹翻了办公桌。
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推了出去,朱有志迅速踉跄后退,腰磕在窗台上,侧梳的头发垂在发面馒头的脸上,表情扭曲了一瞬,咆哮的挥动着手臂。
“孙英茹她怎么回事?她在说什么狗屁话!”
肚子上的扣子因为剧烈的呼吸和动作崩出去两个,朱有志发狂的将椅子抬起来砸在墙上:“活够了是吗?老子立刻、马上!弄死你!”
王缝材跟在朱有志身后下楼,好巧不巧,孙寡妇离开,容娇又接了一杯热水往办公室走,和朱有志来了个面碰面。
朱有志气的牙根都要咬碎了,看到啥事没有的容娇,气急败坏的推开她:“路这么宽堵在这干什么?找死吗?”
容娇反应快,在他推过来时把手往旁边挪去,水洒在旁边的路上,没有烫到她。
朱有志暴怒的离开了公社,容娇从窗户目送他离开,浅浅喝了口又重新打回来的热水,润好了嗓子拉闸,将广播切换到所有人都能听到的位置。
“这里是西岗公社,刚刚广播室被人偷偷潜入,我在这里说声抱歉,给大家放一首《庄稼地里的希望》,祈盼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家仓子里有吃不完的粮食,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容娇的声音平缓甜美。
队员们不少人都听出来那是孙寡妇的声音,三五个老嫂子聚在一起吃着八卦,这时候容娇忽然放了首队员们都爱听的歌,还说了一大堆吉祥磕,大家伙儿听的心里暖洋洋。
上了岁数的连连夸赞:“这个祝福好啊,庄稼地里有希望,咱们往后可不就能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
放完歌曲,容娇把广播切断,乖巧的坐在那。
不说队员,公社内部都炸开锅了,葛大妞和萨仁高娃忙完手里的活跑了过来:“容娇刚刚怎么回事?你的广播室让人给盗了,听那声音是孙寡妇不?”
容娇满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我出去接水的功夫被人用了广播,没看到人影。”
萨仁高娃特别确定:“就是孙寡妇,怪不得她鬼鬼祟祟的在窗下探头看,原来在这等着呢,你们说容娇让孙寡妇用了广播,书记会不会批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