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我爹娘不知道被下放到哪里了,大姐有夫家护着还在老地方,小妹被下放到西北做知青了。”
容娇伤心归伤心,但她明白只有过好了自己的日子才能让家人放心。
她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她在厨房找了一圈:“家里有砂锅吗?”
沈银花摇头:“没有。”
煎药最好用砂锅,爹是个长期吃中药的病,对付下去钱都白花了,买个砂锅吧。
容娇端起簸箕:“你陪我去趟大队。”
……
下雨天不用上工,包明朗在大队里点了个烟斗翻看一年的账单和各户情况。
没想到容娇会突然跑过来。
“你要砂锅干甚?”
包明朗吧嗒了一口铁烟嘴。
容娇把沈银花拉到身后,避免她吸二手烟:“买砂锅给沈爹煎中药,他的病吃好药才能好。”
包明朗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的女人,她穿着碎花衣服,黑色肥大的裤子,头发编成两个麻花辫,辫子扎了上去用蝴蝶结固定。
还记得她来这里的时候打扮的贼洋气,一众女知青属她最好看,要不然二十四岁还没对象的沈牧骁不至于一眼就陷进去了。
前端日子看她还精于打扮,才几天,她穿着打扮有点像乡村妇女了。
不过还是生产队最好看的小媳妇儿。
这叫什么,这叫心定了,要过日子了。
包明朗尚有一点怀疑的心彻底打消:“我先帮你问问生产队有没有砂锅,有可以便宜买,没有我让人来回走去外面捎一个回来,你有钱吗?”
容娇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的大团结放到了红木桌上:“有,买好的。”
包明朗用烟杆子点了点钱:“痛快,等我信,三天把砂锅给你送过去。”
容娇真心实意的道谢:“我家里的事多劳烦大队长了,赶明个儿达日阿赤回来,我做一桌好酒好菜感谢你。”
“行我记下了。”
包明朗自然乐呵。
从大队出去,路上碰到白荣年和几个男知青,不干活的时候他们又穿上了讲究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手脚里的泥巴抠干净,还是干干净净的知青。
他们看到容娇神色变了变,故作无事从她身边走过。
白荣年算帮过容娇的,她主动点了点头,其他两个男知青立刻挤眉弄眼,仿佛容娇做了什么狐媚举动。
容娇看到了收敛回目光,也不同他们争辩。
嘴长在大家身上,她和别人吵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不如趁着有空赚钱养家。
白荣年让他们先走,遁着干净的小路跑过来:“容知青等一下。”
容娇停步,拉着沈银花站到旁边没有泥的草地上,笑容客套有礼:“有事吗?”
白荣年背的斜挎包里掏出一封信:“我们去公社收发室拿信了,看到你的顺手带回来了,是南方邮寄来的,应该是你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