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卸下君无溟的铠甲，搁置在衣架上，林音转过身的同时，丫鬟正好褪下君无溟的外衣和中衣，隔着最后一层里衣，林音清清楚楚看见了他身上缠绕的纱布。

沙场无眼，刀剑无眼，她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残酷”，

“承奕，我好怕，我怕你……你哪天一去不回……”林音抱着他，埋首在他颈间。

肩头一阵湿热，君无溟知道她在哭，他的心跟着一颤，“念安，你这是为了我哭？”

“废话，要不然为了谁？你以为你走一个月我是空等谁？管家告诉我你今天回来，我从太阳升起等到太阳下山，我以为你要我等到月亮下山才……唔……”

吻，落在她唇上，带着咸味与青涩。

曾听过的一首歌此刻在林音脑海中响起茕茕孑立的我已无语凝咽，一瞬的光辉流过夜空，我们是否又靠近了些？

自己和君无溟的心是否靠近了些？林音不得而知，她只清楚，她的心和身给了另一个人，而陪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真心对自己好，没有其他目的，不会将自己当做棋子，他是她心里的白月光，遥望又不可及，他太美好，她怕碰碎。

君无溟依依不舍地将林音松开，彼此轻轻喘息着，林音微红了脸靠在他怀中，这是属于她的白月光，她想好好珍惜一次。

“念安，让我娶你可好？守护你一辈子，我想拥有的不止是这段简短的时光。”

娶她？他竟开口说要娶她……

林音摇头，委婉地拒绝了君无溟。

“为什么不肯嫁给我？还是说你的心里……仍然有他的存在？”君无溟心中有些苦涩。

“不是我不嫁，而是……”林音松开他的手，走到窗前叹了口气。

“那晚，我已经是他的女人，可他承诺过我的事，他并未做到，承奕，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再成为你的女人，原谅我……”

“念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觉得你……”君无溟将那个词吞入肚中，从身后抱住林音。

“不管是林音还是林念安，我夏侯承奕此生只认你一人。”

他在用他原本的姓与名向她起誓，他的真诚她自然看得到，而曾经，也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跟她说过相似的话，她的心，因为那人冰封已久，而被伤害过的心，又能否重新接受一段新的恋情？

她纠结着，痛苦着，终于，她闭上眼。

“你打算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念安，你这是……同意了？”君无溟脸上写满了错愕。

“……嗯，我同意了。”

“太好了！”君无溟满心欢喜道，“不瞒你说，我在茶楼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认出你是女子，我拿剑指着你，而你一点都不害怕，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样胆大的女子若娶回家，岂不是和我很配？”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林音红了脸，这算一见钟情么？

她听过一句话，若一见不能钟情，日后面面也无法钟情。

……

婚期是定在三天后，而在这三天内，夏侯桀为了庆祝镇门关一战的胜利，特意大赦天下，在宫中宴席三日，君无溟自然而然成为了那个被邀请入宫的人，这一次不能称病，林音知道他非去不可。

君无溟拿着圣旨，沉默着，将其卷起扔到了一旁，这是林音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憎恨的情绪。

“皇上设宴是为了庆祝你打了胜仗，你还不高兴呀？”她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