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生得如此就罢了!她那身着布衣的相公,更是生得春衫著宽,倚风行稍,沈腰潘鬓也不过如此。
那县丞家的公子日日面敷红粉,自以为俊美无双,真该叫他来这面馆看看,什么叫做天人之姿。
姜宁吃着面条,指着身旁的瑔逍遥:“给他也来一碗。”
那小二麻利的又端上一碗牛肉面,朴实的笑道:“二位这样的人物能来咱们这小面馆吃面,可真是让咱们这人蓬荜生辉,不知这位小相公和夫人是要去哪儿?”
姜宁觉得碗里那几大块牛肉顿时不香了,她瞥了眼旁边掏出手帕擦拭着筷子的瑔逍遥,又瞪了眼小二:“谁与你说这是我家相公的,可不能胡诌。”
这人来人往的,小二可见得多了,这两人虽衣着朴素,可看那公子身上水灵灵的玉佩便知道,定是富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私奔,私逃到这地儿来的。
他笑道:“小姐可骗不过我这双眼睛,二位如玉树兰芝,实在般配,生得又不相像,定然不是兄妹,这不是夫妻还能是什么。”
姜宁气饿极了,她嘟囔着:“这人克妻,谁要嫁了他,才是晦气。”
瑔逍遥将那小二的话全听了进去,却并未反驳他,这几日他渐渐觉得,自己一人独行多年,如今身旁有人陪着,也不算太过孤单。
这样的误会,反倒让他心里生出几分暖意。
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那如千年寒冰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你是个会说话的人,这面馆定要好好经营下去,等来年得空,我再带着娘子来你这儿吃面。”
姜宁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有没有搞错,你绑了别人的妻子做筹码逃到这儿,还指望姜宁能同他故地重游吗?
若是来年她还有命活着,定要逃得远远的。
明欢抄起面条就迫不及待就往嘴里送:“从前在谢府吃惯了山珍海味也觉得乏口,今日这牛肉面吃起来也格外美味。”
姜宁淡淡说道:“这是卤牛肉面,好吃就快吃吧,这一路上也吃不上几碗面了!”
一旁的店小二听了:“客官这要往哪儿去呢?可得小心了,几日前有个赶马车的车夫,在镇外的柳树林给人挑断了手脚,活活打死了。”
会不会是相爷手下那人,赵柠警惕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擦着桌子,抬起头说道:“说是劫财倒也不像,一辆马车还好好儿的,官府发现时,连身上的银子都还在哩!恐是得罪了什么恶人才给弄成这样,如今这世道啊,可真是不安稳。”
瑔逍遥一个眼神,赵柠便识趣的继续打听着:“小二哥,那人多大年纪?是何样貌?”
“是何样貌我倒是不知,听隔壁刘二说来,年纪应该比您略大个三五载,那马车倒是奇怪,外头不过是蒙了几层素布罩子,里头却好看得紧,雕满了云纹。”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看瑔逍遥的神色,姜宁知道,那马车定是当初瑔逍遥弃了,用来引人耳目的那一辆。
想来谢承衍的人真的追上来了,只是这手段,不知是不是福征的手法。
见赵柠和瑔逍遥私语,姜宁低声问道:“小二哥,你可知这镇上何处有马市?”
小二把桌布往肩上一搭:“您出了这店门左拐直走就是,可别说您是外乡人,要被骗的。”
“多谢了!”
“得嘞,客官您的干粮拿好了,慢走,下回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