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阻杀我?这也是帮我?”
此人亦正亦邪,实在叫人捉摸不透,萧景御想着,将她绑在这里,自己坐了她的车马逃出城去。
可想到方才她那番话,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又觉得自己这般对待一个弱女子,已算得上卑劣,他便是死在萧景玺手上,他也不愿做这种胁迫女子的事儿。
见他收拾这佩刀,似是要离开的样子,姜宁连忙拦在他身前:“你这是做什么?”
“离开。”
他只觉得在她身边这些时日,自己脑子都是乱哄哄的,他永远不知道,眼前这女子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师傅说过,这样的女子最是危险,便是参天的大树也能绊倒,他可千万要离远些。
见他推开自己,去意已决,姜宁自然慌乱起来,他倒好,如此一走了之,她身上的毒该如何?
迫不得已,姜宁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她背对着萧景御,小声抽泣着,却又不哭出声,看着像猫儿似的可怜。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弱柳扶风的女子,萧景御心中无奈,他如今被封死了前路,后头的夏历又是万万回不去了,堪为前有虎狼,后有追兵,他才是那个该哭的人吧。
明明已打定了主意,可还是忍不住对她心软,拉开门的手停住了:“姑娘,你哭什么?”
姜宁小声回道:“我哭我自己的命实在可怜,还不到年方二十,便要断送在他人手中,小女子倒也并非怨恨萧大哥,只是可惜这春日风光这般好,我却再也看不到了。”
萧景御本打算与她一拍两散的,此刻也不奢求她能帮自己了,于是将解药递给她:“将这解药全部吃下,你便不会再毒发了!”
姜宁红着眼睛,伸出细白的小手接过,她轻咬着嘴唇委屈巴巴的问:“真的吗?”
他点点头:“我以母亲的名义起誓,不会骗你的。”
虽誓言不可信,可眼前这人若真要走,自己也未免拦得住,再说姜宁也不敢将动静闹大了,若再引来方才那伙人,自己也一样是个死。
此时陷入两难境地,也只得听他的了。
看着那瓷瓶,姜宁琢磨着,这人真是诡计多端,明明能够有这一次解毒的法子,却偏偏哄着她日日都要吃药,还谎称这解药的用法多复杂,他自己又记了多久,以便来迷惑他人心智。
姜宁心中恼怒,自己可从未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过,这胆战心惊的滋味难受极了,总有一日他的也要这人尝尝她现在这般生死不由人的苦。
姜宁倒出瓷瓶里的解药,一口气嚼碎了,全往肚子里咽下去。
吃下药后,见自己身子无异,神志也清明了些,她总算信了这人的话。
她朝萧景御笑道:“你既然说话算话,我允诺你的也当做到,我这下便带你出城。”
萧景御对白水城并不熟悉,唯一的一张城防图也在打斗之中丢失了,若是胡乱出行,说不定还真要被王白蹊拿住。
似乎相信这女子,也是他眼下最好的办法。
他看着姜宁:“可要出城,必定要前往白水城关,若是那伙人听了你的话,我已再无生路,你能有什么办法。”
姜宁朝他笑道:“你没听过吗,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大摇大摆走出去就是。”
见她撑住在胸的样子,萧景御点点头:“我便再信你一次,可若是你骗了我,我哪怕不要性命也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