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香味引得萧景御不自觉的抬头看他,一个男子,生得这般好看,又这般单薄,好在白水城背靠边关,民风淳朴,若是这少年生在京城,不知要叫多少王公贵族惦记了去。
身旁的少年似是在教训他:“你还活着便不错了,何必逞强?”
在少年的帮助下,萧景御勉强靠直了身子,他问道眼前人:“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个日夜了!”
这时辰也该吃今天的解药了,难怪她用这般“独特”的手段叫醒自己。
可要在人皮开肉绽的地方浇酒,没有几分狠毒,怕也下不了手,萧景御愈发觉得,这少年就像暗夜里盛放的蔷薇花,又好看又危险,却引人忍不住驻足。
见这人不眨眼的盯着自己,姜宁思索着,莫不是自己哪儿又得罪了这悍匪?
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转身拉开门:“希儿,把熬好的汤药拿来。”
不一会儿,她捧着一碗汤药坐在他床边,吹温了放在他唇边,她笑道:“这是上好的十年山参和十年石斛熬的,虽不能接筋续骨,但也能保你性命无虞。”
萧景御肩膀受了伤,自己抬不了手,只能就着汤勺,由她一勺一勺送入喉头。
昨夜要提刀杀了他,今日在他伤口上倒酒,这会儿又这般体贴温柔起来,这少年真叫人捉摸不透。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成功诱发了自己愧疚的心思,想来,少年确实无辜,若不是昨夜的变故,他恐怕依旧是白水城哪个大人物家捧在掌心的如玉公子。
看着他发愣,姜宁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不好喝吗?不过良药苦口,你且将就着吧!”
他摇摇头,接着喝完她手上的药。
萧景御渐渐觉得身子有了些力气,就连内里也开始涌动起来,这药果然是好药,比起大内的东西,也不算逊色,若不是出身非凡,怎能随意拿得这样的东西。
他看着空了的汤碗:“谢谢你,待我离开这儿后,自然会替你解毒。”
话说得好听,可兵不厌诈,姜宁怎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毕竟他这样危险的人物,是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在陌生人手上的。
而要让一个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她笑道:“当然要谢,我喂你的是参汤石斛,你给我吃的是穿肠毒药,未免太不公平。”
她似乎全然忘了,昨夜她也想要了人家的性命,那腰腹间的伤口,不正是她的杰作。
见他精神好了些,姜宁开始问着心里的疑惑:“你叫什么名字?”
“萧行五。”即便随口说来的名字,脱口之后萧景御也有些后悔了,他在白水城,原本蛛丝马迹也不能留下的。
行五……行五,便是家中排名第五的意思,姜宁略一思索,便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名。
原本她也不期待这个夏历来的细作同自己说实话,名字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那我往后便叫你小五吧!”
对于萧景御而言,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人间过客,是一时能踩得上的垫脚石而已,甚至在离开后,未免暴露行踪,最得宜应直接灭口的人。
可现在,他竟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一些少年的讯息,他问道:“我当如何称呼公子?”
“依洛。”
这是他昏迷时口中念叨的名字,想必这人对他极其重要,若是自己用了这个名字,恐怕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他似乎有些激动,反复确认道:“你并不是夏历人,怎会叫个异族名字?”
从他眼里,姜宁看到了震惊、慌乱、还有几丝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