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想着今日被姜宝儿设计,死对头两姐妹嫁错人的狗血事儿,她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觉。
到底为什么,这样荒谬的故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这个世界还能再荒谬一些吗?
这一夜,谢承衍倒是睡得香甜,他从未觉得玉光阁的安息香这样好闻过。
他抬起手指放在鼻尖,又想,或许好闻的,是她发丝上淡淡的木兰香。
新婚翌日,谢承衍自是睡得好起得早,一大早便活力满满地使唤着还在打哈欠的福征伺候他穿衣。
若说平日公子穿衣打扮可从不在意的,如今娶了新夫人,倒还讲究起来了!
衣衫试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挑了那件远山绿的,又照了照铜镜吩咐福征。
“爹爹常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家里头的都是些年前穿过的旧衣衫了,早已不衬我如今的气度,改明日将裁缝叫到府上,也是时候做几件新衣裳了!”
谢老爷年少时贫穷,后来发了家也依旧简朴,奈何他这个儿子,还有那个孙子,糟蹋起银子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好在这银子是他们命里带着来的,这谢家水上生意也一年比一年红火,否则哪里经得起这般糟蹋。
比起神采奕奕的谢承衍,一晚上没睡的姜宁眼睛黑得跟涂了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婚之夜便被抽干了元气。
连揉着眼睛的阿辛见状也似是吓了一跳:“娘亲,您不会是一夜没睡就这般坐到了天亮吧!”
姜宁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我昨夜想得太多,实在是睡不着。”
“您在想些什么?”阿辛眨巴着眼睛。
姜宁看了看他,难不成还能说我在想如何从你们谢家脱身?
这人抬错了,嫁妆自然也抬错了,好在她的铺子、母亲给的银子都是她随身带着的,如今大头还在自己手上。
至于那十二抬的陪嫁,不过是姜宁为了充脸面,滥竽充数的。
只是不知道本该随着姜宝儿来谢家的陪嫁箱子里都添置了些什么,待会儿等找个时机好好打开看看。
现在让她犯难的是,不知该不该把陪嫁给换回来!
阿辛跳到她身旁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胖手:“娘亲,您到底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出神。”
她笑道:“我在想,你马上就能换个新娘亲了!那人长得可算得上是白水城第一好看,就是心眼多了些,往后你们父子一个傻一个小的,得小心些。”
想到马上就能出府,姜宁跳下床洗了把脸。
守在外头的阿暇见夫人起来了,便传了当差的丫头们进来伺候。
一时间只见众丫头捧着衣衫鞋袜,脂粉油膏鱼贯而入,这场面,她在姜家可还没见过,便是养尊处优的姜家老太太,也不过是丫头婆子,外加洒扫的,一共得五人而已。
阿暇领着她们一排站在姜宁面前:“这些人都是来伺候夫人和小公子梳洗的。”
姜宁摆摆手:“太客气了!实在不必如此,我待会儿便要回去了,也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
众人自然不知道夫人在说些什么,只当她这娇美人是不情愿嫁给谢家公子这傻子,才这般说的。
阿瑕低头说道:“往后夫人便是这家里的少夫人了,自然是咱们的主子。”
不等姜宁拒绝,她便带着众人上前,拧帕子的拧帕子,扒衣衫的扒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