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老太太气出个好歹,姜宁这还得连夜发丧,工作量无形之中又要增加。
她忙上前去劝解:“祖母切莫过于担忧,且不说大夫这话不过是说个万一,便是真的,妹妹自小积德行善,一定能得佛祖保佑,平安挺过去的。”
老太太看了眼姜宁,朝她撒气火来:“难不成你妹妹若是挺不过去,便是没有积德行善才招致的恶果吗?”
如今姜宝儿这身好皮子算是废了,往后谁人看见这满是疤瘌的背,不得吓一跳。
那谢家本就通房养了满院子,姜宝儿进门,怕是再也讨不着好了!老太太怎能不忧心。
姜宁如今说什么这老太太都能找着回嘴,敢情她上辈子是修万里长城的,连请始皇的杠这老太太也抬过。
看在她是这一家子长辈的份上,姜宁咬咬牙,算了算了,命还长着呢,与这个行将就木的人计较什么。
见姜宁低着头不接话,一向高傲的老太太竟主动放缓了声音认错:“方才都是祖母过于着急了,说错了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宁看了眼那满脸堆笑的老太太,吓得退了几步。
果然,下一句话老太太就暴露了真实目的:“你与余老先生还算是有些交情,不如也请他来看看,我看这姓胡的,也怕是个庸医。”
姜宁使劲摇着头:“这胡大夫医术高明不是咱们家人尽皆知的吗?上次孙女儿受惊,还是这大夫给治好的,何况他是云信哥哥引荐的人,一定是最好的。”
听了她这话,别说脸比翻书快了,老太太的脸简直比翻车还难看。
“请不来便是请不来,何必说这些话来搪塞我。”
二姨娘在一旁低声抢过话:“请不来是真的请不来,可这也不是大小姐搪塞您,只能说二小姐是命不好,这余老爷子恰巧前月里看完宝欢的病,便上京去了!说是去给孙子余林岑陪读。”
这下老太太可没话说了,只黑着脸,自个儿进屋去守着姜宝儿去了!
她低声安慰道姜宝儿:“若是不想有性命之忧,你这背上就得添几道疤,祖母也不为难你,你自个儿选吧!”
外头传来男子的声音:“还选什么,自然是活着要紧。”
姜云信昂首阔步进来,看样子父亲打的伤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姜宁打量着他,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身体素质,都被打成那样了,这么快竟就能活蹦乱跳的。
搁自己身上,恐怕是连个风寒都还没好全呢!
今日的姜云信也是一样,看姜宁是眼神,是一个废柴哥哥对天才妹妹那满满的恨意。
事后明欢解读了一下,这种眼神之中,当是包含了崇敬、妒忌、羡慕、恐惧……等十来种复杂的感情。
话说二姨娘的嘴,夺命的鬼。
她给姜云信让出半条路来,又低声朝姜宁说道:“这大少爷不是被老爷禁足了吗?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门?”
还不待姜宁附和上去,姜云信那恶狠狠地眼神就转向二姨娘。
他冷冷说道:“今日擅自出院子的事儿,我自会向父亲请罪,你门几个的罪过,往后咱们慢慢儿算。”
二姨娘低声支吾着:“咱们几个不过是好心顺道过来看看,倒成了罪过了?”
姜云信仿佛看透一切似的,在二姨娘面前来回踱步着:“那好端端的猫儿,怎会突然就发了疯,还引来了那么多野猫,总有一日,我会弄明白的。”
二姨娘叶部虚他:“可惜,这世上的事儿,不明不白的多了,哪儿能桩桩件件弄清楚,比如我宝欢的脸,又是如何毁了的。”
姜云信知道现在不是搭话的时候,他不屑的朝姜宁翻了个白眼:“一屋子乌泱泱的妇人,各个都是废物,守在这儿全是来看好戏的,半点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