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大小姐这是套她的话呢,孙嬷嬷却不敢不答。
“今儿一早,汪姨娘便叫了碧云姑娘去问话,听说二人争执了几句,汪姨娘便生了气,想是请大夫,便是为了看看胎气如何。”
“既是我管着家,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的,这几日二姨娘这一胎如何?”
这话本应是问西苑的柳枝嬷嬷才更妥当的,可大小姐似乎拿准了她和西苑只见多有来往,竟像是有意要戳穿他们暗通款曲似的,想也不想就问了出来。
她本是老太太派来监管大小姐的,怎的现在的情形倒成了她要向哪头表忠心。
见她久久不说话,姜宁淡淡说道:“一时问嬷嬷这些,想必您老人家也记不清楚,不如明日里查查账房那儿西苑都支了哪些补品好药出去,也能看个大概。”
这下孙嬷嬷慌了,若真是账房那头查起来,大小姐三两下便能查出来,有些补品也进了她这老婆子的肚子里。
何况依着大小姐的手法,若她真是想作践人,便不是她孙氏拿的,也能栽到她脑袋上来。
她忙说道:“哎,这么些年,奴婢也见过家里不少妇人有孕,偏偏汪姨娘这胎有些奇怪,该发作时不发作,该好好的又要请诊。”
孙嬷嬷说得隐晦,可姜宁却是听明白了!汪姨娘这一胎,怀没怀上可还真说不准。
说话间,明欢领着那两个丫头进来了!
闻见那皮蛋的味道,锦屏“哇”地一声干呕着。
见屋内人多,一向严厉的孙嬷嬷也在,她忙捂住嘴巴,稍稍调整了一下心里不适的感觉。
还不待姜宁开口,锦屏便说道:“大小姐,今日素心嬷嬷陪着夫人去了永州,院子里就奴婢和锦瑟两个人,如今咱们全被喊到这儿来了,恐外间的丫头们偷懒不好好当差。”
这番话惹得明欢甚是不快,这家是姜家,她锦屏不过是个当差的,哪怕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也不该拿出这样的架势,倒显得她成了主子似的。
真是没主子的命,瞎操主子的心。
见明欢就要发作,姜宁不动声色地拦住她。
“锦屏姑娘事事考虑周全,是个堪当大任的。”
锦屏不知大小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以为小姐这是夸她呢,扭着细腰道。
“奴婢好歹也是老太太院里出来的,这些事儿都是老太太教导得好,奴婢自然也要时时刻刻记在心上。”
她说完话,又偷瞄了眼大小姐。
只见大小姐连连点头,似是对她说的话满意极了!
果然,大小姐招呼她:“你到我身边来!”
锦屏将双手放在腰腹上,躬着身子上前几步。“不知大小姐有何示下?可是要前几日您找的那把勺子,奴婢今日也带过来了!”
说着,锦屏奉上手上的木盒子。
姜宁打开,里头正放着那把精致的小木勺,姜宁拿起木勺子细细端详着,就是这东西,险些要了母亲的性命。
她依旧朝锦屏温和地笑着:“你拿这东西来,想必已请了主子的意了!”
姜宁说的,自然是她背后的姜云信,连这好不容易留在东苑里夺人命的东西姜云信都能让锦屏拿过来,可见他又多恨自己。
锦屏却当她说的是张氏,她回话:“已禀告夫人了,夫人说了,东苑里但凡小姐想要的,只管拿来就是。”
“母亲自然是心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