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看了看女儿的脸,忙说道:“二小姐曾给过宝欢一些敷面用的妆粉,初用之时,那几日宝欢的脸蛋确实如桃花般粉嫩,可也就是自那以后,她面上的皮肤开始变得粗糙,直至溃烂。”
往往找了大夫来看,姜宝欢便停用几日,待好了些,又开始用妆粉遮掩面上的疙瘩,如此恶性循环,以至于成了现在这般瘆人的样子。
卫姨娘忙起身劝解着她:“多久前的事儿了,二姨娘这下子冲过去,还拿住人什么把柄?左不过又要被人倒打一耙,说你自个儿掺了东西,要陷害咱们柔弱善良的二小姐呢!”
“是啊……如今她有了身孕,就是一道避难符,我又能奈她何?”二姨娘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抱起姜宝欢,又是一阵痛哭。
姜宁本就对这对母女没什么感情,这几下已是被折腾烦躁起来了,只想赶紧将人打发走:“二姨娘快带着三妹妹回去看看,妆台上还有什么害人的东西,可得全收起来。”
二姨娘这才拉着女儿,出了东苑的门。
姜宁朝着二人低语:“还得请李姨娘万万要沉住气,否则,再好的名医,恐也难治好三妹妹”
此话是提醒她,切勿打草惊蛇。
二姨娘身形顿了顿,想必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看着她们出了东苑的大门,三姨娘低声道:“当日二姨娘和汪云春一个鼻孔出气,何等嚣张,不想今日也要拜在咱们夫人门下。”
望着张氏眉头紧皱的样子,姜宁道:“事儿是麻烦了些,好歹她们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若是姜云信真入了何大人的青眼,往后要对付他们,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明欢的声音:“锦屏,你在外头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过来回话!”
“明欢姐姐,外头的桂花开得正好,我在这儿收些桂花,想着给夫人做米糕呢,便不过去了!”
明欢提高音量呵斥道:“让你过来便过来,啰嗦那么些话做什么?”
又见素心嬷嬷也金刚似的在那儿守着,锦屏只好拎着花篮,摇晃着身子过来。
明欢将人领进屋内:“还不拿去给夫人和小姐看看,你摘的桂花可干净。”
姜宁抬眼,只见这姑娘头上斜斜插了一支金桂,随着步伐摇曳,**起阵阵幽香。
这锦屏生得肤若凝脂、唇若朱砂,一双丹凤眼斜飞入鬓,是个美人坯子,细细一看,可见她今日在额间淡淡点了花钿,甚是顾盼生姿。
这样的美人,东苑恐怕是关不住的。
三姨娘也看出了姜宁的心思,轻声问道:“你还会做桂花糕?原先家里是做什么的?”
锦屏道:“奴婢亲娘原是唱曲儿的,家里清苦,所以打小奴婢便学了些手艺,这些话,早在拨过来时,素心嬷嬷已查问过了!”
姜宁笑道:“看来还是个记性好的,平日里主子们说的话,也在心里记得牢牢的吧?”
“奴婢是在外间伺候的,多半做些洒扫修剪的杂活儿,不得跟近夫人身旁,平日里要做什么,都是听嬷嬷吩咐的。”她低声回话。
希儿低下头来,趁着给大小姐换汤婆子的空档,将方才见锦屏与大少爷相会的事儿略略说了说。
姜宁朝着眼前提着花篮的婢女招招手:“不是要看看你摘的花儿吗?先拿过来。”
锦屏走上前来,将花篮递给姜宁。
她伸出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这么半天,就摘了这几朵?看来锦屏姑娘不太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