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决明也叫蛇灭门,毒虫毒蛇最怕这东西了,奴婢小时候同祖父生在广西,所以知道这味药,广西毒蛇多,所以这药常常被人种在房前屋后,防止毒蛇进屋害人,而奴婢却是闻不得这东西的味儿,只要一闻到就会打喷嚏打个不停。”
姜宁瞬间醍醐灌顶,她扯出一张经幡递过去:“你闻闻,是不是这味道。”
白檀本能地闪躲着身子:“这个就是野决明的气味。”
“我知道了,你下去擦擦鼻子吧!”
姜宁拿着经幡凑到鼻子跟前,果然闻见一股不同于寻常墨汁的草药味儿。
姜云信这招简直就是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啊!想必所有的经幡上都是加了蛇灭门汁水的,也是所有地方都有毒蛇蜈蚣的,不过是谁没挂这东西毒物就要往哪儿跑。
哪怕往后真有人出了事,被查出来,那姜云信也是为了开春之时避开毒物而做的好事,哪儿能怪得到他身上,这样精巧的心思谁能比得上。
如今他做好事是事实,放毒虫却是捕风捉影,这样的事情哪怕说道姜晋面前,也只会换来一顿责骂。
“小姐,我们这下可怎么办?”希儿皱着眉,也是对这毒计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姜宁想了想:“装作不知的样子,从前不挂,我们往后也依旧是不挂,不过你去将事情原委和母亲说清楚,叫她小心一些,也叫她莫要担心,过不了几日,大概天就要回暖了,那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干坐了半日,姜宁正打算看会儿书,姜宝儿身边的碧云便来传话:“得知大小姐和二小姐好事将近,姑小姐带着芷沅表小姐探病来了,随行的还有恰好从京城回来的表少爷唐钰,二小姐这才差奴婢来请大小姐出门走动走动。”
唐钰是老太太于氏庶妹家的长孙,称一声表少爷倒是合适,这个人向来喜欢流连烟花柳巷,见了美貌女子便买回家供养着,甚至宠起小妾来叫自己的正妻当狗在地上爬,供小妾们取乐,引得永州不少闲言碎语。
可偏偏唐钰是个有爵位的,由于唐府老爷去得早,府里又无别的男丁,所以才轮到他年纪轻轻便承了“散男”的爵位,这一爵位名下虽无封地,但也有租税收入,倒还算殷实。
不几日后便是他孝期满,承袭散男爵位的日子,他倒是大半年没到过这姜家了,怎么这会儿晃到这儿来了!
“去回了你家小姐,我前些日子病了,身子还未好透,不便外出吹风,有她陪着表少爷和芷沅说话就够了!”
“这……”
姜宁盯着碧云:“怎么,难道只有你家小姐是主子,所以本小姐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看来你也是像牛婆子一样,需得松松筋骨了!”
想起牛婆子血肉模糊的样子,谁能不怕。
碧云白着脸:“奴婢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别碍着本小姐的眼。”
姜宁平日里从来不会苛待下人的,怎么今天倒是有些反常了,只是丫头恐她还在生气,谁也不敢上去劝解。
碧云不过出去了一会儿,更闹腾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人是肖芷沅,她咋咋呼呼地闯进院子里就要找姜宁。
希儿急忙拦住她:“芷沅小姐,你这样闯进来我家院子,未免不合礼数。”
自从有人说肖芷沅使马鞭颇有将门虎女的风范,她从来都是马鞭不离手的,见希儿一个区区丫鬟居然敢这般拦她的去路,她如何能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着主子们说话。”说着,她手中的马鞭就要向希儿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