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他脚下站的地方,湖水滴了一地,赵逸允心想,如今寒冬腊月的,怎么可能不打紧。
姜云信迎着寒风,率先走出凌香院:“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出去吧,若有人回来看到你,指不定要说成什么样。”
见他如此倔强,赵逸允也只好跟在他身后。
他道:“这家里头有个后门,除了下人采买,平常家里人是不常走的,我这便将你从那儿送出去。届时我给你随身的丫头报个信,知会赵夫人一生。”
见他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妥帖,赵逸允不仅对此人有了些改观。
她跟在他身后,小心说道:“今日谢谢姜公子,若不是你,我恐怕……”
姜云信打断她:“不说这些,想起来真是后怕,你险些就出大事儿了!”
将人送上了马车,姜云信又交代了车夫几句:“速去速回,此事切勿让第三人知道,否则我便砍了你的脑袋。”
见他浑身没一处干爽的,逸允皱着眉:“别管我了,姜公子,你先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吧,这么冷的天可当如何是好?”
姜云信将藏了湿衣衫的包裹递给她:“只要小姐无碍,我便放心了,快走吧。”
直到马车转过巷子角,他才回身走进姜府。
回到柏岳居,姜宝儿早已等在那儿了,她忙找了帕子递给姜云信:“哥哥你怎么弄成这样?大冷的天沾了一身的水。”
姜云信扯掉外袍,里头的衣裳却是干爽的。
“这是巴蜀的商铺新研制的布料,这料子不是一般的桑蚕棉麻制成,而是以蛛丝做的,既能保暖又不沾水,否则我岂不是不要命了。”
他接过帕子擦着湿发,今日的事儿,他已事先筹划过了,否则偌大的院子,怎能一个下人都没有,日日清扫的小桥,又怎会结冰滑倒。
姜宝儿忙问:“赵逸允呢?你就让她这么走了?”
“否则能如何?真将人留下毁了她的清白?以赵家的势力,那你我便也等着死吧。”
姜宝儿气急败坏:“那哥哥你筹谋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她面前做个好人吗?”
他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这是赵小姐头上的珠钗,另一样是她绣了云纹的束腰衣带,这些东西都不是寻常女子能用的,有了这两样东西,咱们后头何愁她不乖乖就范,今日你又何必急着求成。”
将宝儿捏着那朱钗,笑得如花似玉,心中却像毒蛇似的,滋长着恶毒的计谋。
“哥哥,赵家哪怕我不能得到你也是要得到的,不能什么便宜都让姜宁一个人占了!”
何况赵公子那头,她也不愿放手的,她今日已去了信,约了他三日后,在湖心亭的小船上相见,实在不行,便只能从赵逸行身上下手了。
两人正各自打着注意,留在前头的项妈妈就来回话:“小姐,前头正吵得不可开交,赵家、谢家,争人都争疯了!”
姜宝儿忙站起身:“奶娘你快坐下,细细说与我们听听。”
项妈妈喝了口水,虚擦了把汗道:“老身瞧着,赵家今日是一定要得到大小姐的,老身躲在外头,竟听见姜大人将朝堂上的事儿都搬了出来!说是大小姐入门之日,就是那犯了事的薛通判和孙大人和解之时,否则,赵大人是定不会从中调解的。”
“那我父亲怎么说?”结果姜宝儿也不难料想得到,赵家既把这事儿搬出来了,父亲一向爱惜身上的乌纱帽,又怎会还有其他的办法,再多的宠爱,也终究是抵不过权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