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有的时候会黯然伤神,“二哥怎么能谋反呢。”
称心就会说:“他已经不是二哥了,他自己都不承认了,说什么是康帝的儿子。”
江沅闻言眉头一挑,看来天底下人都知道裴衍楷给别人养儿子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裴衍楷突然步伐匆匆的来到了长乐宫。
他脚步沉重,神情凝重,往榻上一坐就一言不发,小桃给他上了茶他也一口没动。
江沅见他如此,把媋宫图放下,凑上前去问:“咱们的国家到头了?二皇子马上君临天下了?咱们要收拾东西跑了吗?”
裴衍楷看着她,没说话。
江沅立刻决定:“我要去剑城,那里有我父亲的旧部,我还要把我娘带上,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人。”
裴衍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江沅问:“那到哪一步了?你就说会不会亡国吧?”
裴衍楷:“不会。”
江沅翻了个白眼:“那你那是什么表情。”
裴衍楷这是什么表情?
他这是回首往昔,那曾经的风流繁华,恍然如梦,只剩下,一切俱已消逝,令人无限感伤。
“我一直派人盯着二郎,然后让他在我眼鼻子底下生出了事,我真的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了,年轻时候的运筹帷幄,现在是丁点儿都没有了。”
江沅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可怜,“这场仗能不能赢?”
“已经打赢了。”裴衍楷还不至于输的丢盔弃甲,他就是恼怒自己居然没有把一切掌握在手中。还有些隐隐的恐惧,他察觉到了自己上了年纪,对事物的把控力在逐渐下降。
这也许就是那么多臣子选择去依附年轻的新主的原因,太子风华正茂,皇帝却已经老了,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他心灰意冷:“咱们两个去隐居吧,找一座孤山,每日长掩苔扉,深居简出,一箪食、一瓢水足矣。”
江沅嘴角微微一抽:“别放屁了,还记得我为什么留在你身边吗?就是为了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
裴衍楷赌气地说:“那我就一个人去清山里隐居,过着安宁祥和的生活,到时候我就以鹤、梅为伴,就再也想不起来你了。”
江沅乐了:“那感情好呀,我就成太后了,我就可以过着舒舒服服的生活,再也不用担心丈夫出轨了,因为丈夫已经硬了,尸体硬了。”
裴衍楷幽怨:“你就盼我死吧,反正我离死也不远了,又是一年春要结束了,我的青春年华也结束了,我已经老了。”
江沅认真地说:“要不然睡一觉吧,让我看看你老没老。”
后来,裴衍楷干了个爽。
江沅躺在**说:“你还很年轻,保守来说,还能再耕地十年。”
裴衍楷搂着江沅自怨自艾,“可是我感觉我的心已经处于山野中了,忘记了人世的权谋机变……”
“碰。”
江沅一脚把他踹下地,平静的表情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丝的讥讽,说:“二皇子能有谋反的能力,少不得你的栽培,把他处理的干干净净,别给我儿子添麻烦。”
裴衍楷“哦”了一声,放下自怨自艾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