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国孝刚一过，礼部就敲锣打鼓安排太子婚事，太子妃人选如预定那般定下吴氏，本来都要下旨了，结果意外接连发生。

首先是江东等人在回京的路上，旧疾复发，人去了。李祖带千人一路抬棺，每个人手上都绑着白色的麻。

裴衍楷提前得到消息的，啾啾紧随其后，他立刻要求啾啾暂时不要告诉江沅死讯。

啾啾不理解，询问为什么。

裴衍楷说：“让皇后得知父亲死讯，她会伤心，若是让她看见她母亲能冲淡一些伤感。”

啾啾没想到父亲想的居然如此细致，他想起了江沅说过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曾剑拔弩张试图至对方于死地，彼此能活下来纯属命大，但这么多年过来了，孩子都三个了，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有感情了。

裴衍楷又凝重地说：“最好江夫人能缓解她脑子里的怒气，这样她的脑子空出来就能思考绝对不可能是朕害了江东，但愿她快点想明白。”

啾啾复杂的心情戛然而止，嘴角一撇，父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为母后考虑，失望了。

裴衍楷不知道他本来有一个机会向儿子证明，他和江沅是真爱的。或许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也只会恼羞成怒地说一句，老子的事哪里需要儿子解释。然后在心里懊恼。

啾啾提出一点：“外祖父待我极好，虽说我不用为外祖父守孝，但我还是想尽孝，请父皇准许我守孝半年。”

裴衍楷点头答应了，回头就吩咐礼部推迟太子大婚之礼，找个理由就说钦天监挑的日子不好，让人重新再挑个日子，重新选的日子就到了半年之后。

吴家略有失望，但给太子妃准备的聘礼都已经送入他家，觉得板上钉钉的事，延迟就延迟了吧。

等着李根一行人抵达京都后，事情就瞒不住了。

裴衍楷必须得通知江沅了，他不想直面江沅的愤怒，就让啾啾去江沅跟前说，儿子嘛，就是用来坑的。

他还酸溜溜地想，江沅对儿子比对自己好多了。

冬荣去接江夫人进宫，务必时间串上，让她没空来找自己麻烦。

保险起见，他自个召见两个大臣商议国政，以此来躲开震怒的江沅。大臣汇报事情，他听着，整个过程心不在焉，提心吊胆，直到砰的一声响起，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下了。

江沅果然来找麻烦了。

清理之外，意料之中，这把刀掉下来了。

大臣疑惑：“陛下，这是……”

裴衍楷一脸凝重地说：“朕的报应来了。”

冬荣动作太慢了，炸弹提前引爆了。

……

江沅听见江东去世的消息，脑袋慢了一拍，看着啾啾悲伤的神情，她脑子嗡嗡作响，好半天先不敢置信的追问，“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啾啾一个一个回答：“半个月前，是自然死的，睡一觉没醒过来，没有中毒的迹象，尸体抬回京城了，母后不放心可以找人再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