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讨厌裴家人，裴衍楷、裴除夕全部被她拒之门外。

她那么兴致勃勃的帮儿子张罗，啾啾居然改变心意了，让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啾啾内疚地站在长乐宫门口，他也不知道母亲为了帮自己这么努力，不停的检讨自己，长篇大论经过紧闭的门窗和幔帐阻挡下，变成了嗡嗡嗡，江沅都听不清他说什么，就继续哀怨着。

小桃看太子殿下怪可怜的，于是招呼道：“太子殿下，您过来打会扑克吧，我们陪你玩，还准备了茶水糕点。”

啾啾摇头，难过道：“娘生我的气了。”

小桃和江沅主仆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没事，娘娘记性不好，很少会气很久，而且大部分她生气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时间过去了就好。”

那段时间就是俗称的姨妈期。

江沅会变得格外暴躁以及多愁善感，大概就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样子。

啾啾反思道：“是我错了，不该没确定就先向娘透露，是我行事不够稳重稳妥了。”

小桃手一摊，安慰道：“真的不是殿下的错，谁能想到许氏女居然会不想嫁。殿下这样英俊的少年在哪不是众星捧月，想嫁给殿下的女子如过江之鲫那么多，娘娘都知道要用渔网捞哪一条。”

啾啾当时也很错愕，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自从他过了十四岁，宫女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对他眉目传情，他起初还不理解，后来裴衍楷让年纪大他一点的宫女教导，他才领略其中之意。在一个女多男少的环境里，加上他年轻貌美，宫女们的目标都不是皇帝了，都盼着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

他好不容易把橄榄枝抛给了谁，结果对方居然很为难的说不想要。他的自尊心被深深的刺痛了，骄傲让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许氏。就算许氏后来封了郡主养在宫里，由于皇宫很大也从未碰面。

“父皇说的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该擅自插手，是我的错，希望母后能原谅我。”

啾啾乖巧的等着母后息怒，他有韧劲，一日不行就等两日，两日不行就等半月，他相信母后总会心软的，毕竟他是母后最喜欢的孩子。

他能等，裴衍楷不行。

裴衍楷很不解地敲着窗户，说：“江沅，裴除夕惹你生气凭什么你把我也拦在外头。”

江沅把脑袋从枕头里抬出来，闷声说：“因为没有你，我一个人生不出这块木头。”

裴衍楷想了想，那这的确是他的错。可他还是生气，凭什么儿子霸占了门口，他就得来敲窗户。

大概是江沅在风平浪静的环境里询问他会不会杀掉儿子，让他心里惊了一下，意识到如果在这么下去家会分崩离析，所以他最近对啾啾很忍耐，无论是课业上，还是大门和窗户的抢地方上，他都避让了。

“我承认我的错，但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咱们两个平了，你把窗户打开让我进去。”

“……”

江沅大概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磨蹭着下了床，把窗户打开了。

裴衍楷从窗户处跳进来，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你说咱们两个像不像被棒打鸳鸯的小情侣，家里不准许，我就只能爬窗户来见你，你偷偷给我开窗约会，等着天亮了就得分别。”

江沅病恹恹地泼冷水，说：“没那么浪漫，你像是採花贼。”

裴衍楷抱怨：“有我这样英俊的採花贼吗？我站在人群里就是花，蜜蜂围着我转。”

江沅捧起他的脸端详，说：“你老了，眼角眉梢都透着冷静，上了年纪的男人总是漫不经心，少了几分少年人的纯粹，啾啾好看多了，他的脸很像你，还更加饱满，我每次看他都觉得他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