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里话让裴衍楷生气，自己这个当父亲看见如意躺在病榻上痛苦，难道就不难受吗？

“你就认准了兰妃？”他神色冷峻：“如果不是兰妃干的，她当了替死鬼真凶就藏在后宫里，逍遥法外，甚至可能再度出手，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江沅认真地说：“只要我的孩子出现问题，那一次杀一个，迟早能把她们杀干净。”

裴衍楷火气也上来了：“你有毛病吧，你明知道这是滥杀无辜，你什么时候杀了朕呀。”

江沅揪住他的脖颈，“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裴衍楷一把将她推开，指着她说：“你少在这里迁怒于人，那几个太监说，宫中流传慈宁宫有鬼魂时间已久，但凡你留心注意一下宫中事物，便不会有今日祸患。”

江沅不甘示弱，顺手抄起桌上的盘子照着人就砸了下去，“按你这么说，你当初要是不把这么多女人弄进来连什么鬼魂传说都没有，毕竟总不会是我私下有几个情郎看不惯我儿子活着，要把他弄死吧。”

“碰！”

裴衍楷躲了一下，还是被碎片崩起来划伤了手，鲜血滴滴嗒嗒的往出淌，口子划的还挺深。

李来福脑袋嗡一下，掐着尖锐的嗓子直喊：“护驾护驾。”

裴衍楷不耐烦地将他推开了，“护什么驾？她能把朕怎么样。”

“父皇母后……呜呜呜——”称心看着弟弟烧的脸发红，神志不清的样子本来就害怕，结果又碰上父母吵架，顿时被吓得眼泪汪汪大哭不止，鼻涕都淌了出来。

小姑娘尖锐的哭声响起，算是挽回了他们两个的神智。

其实若换平常两个人未必能吵起来，只是现在都着急。

裴衍楷快一步把称心抱了起来，轻轻的晃着，柔声细语道：“父皇错了，父皇不该大吼大叫。”

江沅看着他低声下气的哄着孩子，再看看躺在**的如意，一时心里五味杂陈，药已经喂下去了，她还给如意打了吊瓶，能做的都做了，所幸拂袖而去。

裴衍楷也没挽留她，心里赌气的想，就叫外边的风冷着你，好好吹一吹你那着火的脑子。

他专心的哄着称心睡觉，等人睡着了再放上床，嘱咐丫鬟婆子盯好了公主，再去看一看如意，伸手一摸如意不如之前那么烫了，药效起到了作用，心里都稍微宽慰。

这时，李来福连滚带爬的到了裴衍楷很前，帽子歪了都来不及扶，连忙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去了慈宁宫，一个人进去的，把门一关，不让任何人进。”

裴衍楷神色复杂，他都能猜到她的目的。她去捉鬼，如果里面有鬼，那就等着被她打的魂飞魄散；如果里面没有鬼，等她出来，人就等死吧。

他很清楚，江沅的举动是在给自己看的，这是在赌气。

李来福焦虑地问：“陛下，怎么办呀？”

裴衍楷没回答，只是反问：“皇后进去有穿鞋吗？”

李来福点头：“穿了，是一双宫女的鞋。”

裴衍楷说：“那就不用管了，另外，你去查一下兰妃和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不，六宫都要检查，看看谁的衣服湿，谁没有在自己该当值的位置上，再找一找上了年岁的嬷嬷，越老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