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然后长眼睛的人都会发现，他虽然没有博然大怒，但他的怒在眼底一分都没消散。

李来福连忙去披香殿，没一会就把正是伺候的太监都叫上来了。

那些太监也吓得不轻，身上还有股骚味，皇子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当然要一遍一遍的被询问，谁会管他们的裤子湿。

裴衍楷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监们连忙将事情始末诉说了一遍，一个人主要说其他人会补充，说的时候难免加上主观臆测，倒是怪恐怖的。而且他们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不像作假，每个人都是真情实感的形容，信誓旦旦的表示真的看见了太后娘娘。

裴衍楷低沉地说：“在宫里说鬼神，真是活腻了，就是你们这群人胡言乱语才引得主子们害怕，而你们连护着主子退出来的能力都没有，一群废物，先关进慎刑司，延后处置。”

太监们连忙磕头求饶，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最后都被拖了下去。

江沅突然低落地说：“我是不是错了？我要是给他们身边安排的人多点……”

她觉得把大好年华的姑娘困在宫里，和把好好的男人砍上一刀，成为太监，囚禁在宫里，都是有毛病的行为。

所以一直主张削减宫里的人，一个主子派三四十人照顾，这主子是偏瘫了吗？

从前是满了二十五岁的都放出宫去，现在满了二十三岁就放出去，婚嫁自由，宫里还给每人发了二十两银子作为嫁妆或者生活费。

太监放出去也没活路，就一直留在宫里，自江沅醒过来，每年一次收太监入宫也从一百人变成了三十人。这三十个人的名额是她给实在活不下去，只能进宫当太监的人准备的。

太后死后，除了几个殉主的忠仆以外，其他人都被调走了，去其他宫里干活，慈宁宫一个月会派人去打扫一次，所以慈宁宫几乎没什么人。

倘若当时人多一点，有人及时护着如意，是不是就不会吓成这个样子了？

裴衍楷说：“先别急着往你自己身上揽责任，谁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意外，还是故意。”

江沅泪涟涟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冰冷的反光，神色还带着几分茫然，杀意却已经飘出来了，“你说有人害我的孩子？”

裴衍楷的五官笼罩在烛光折射的阴影里，“今天不是如意去上香的日子，如意是陪着二皇子去的。李来福，给二皇子把脉的太医呢？”

太医连忙上前请安，并说：“陛下，卑职去的时候魏太医已经在给二皇子把脉了，我二人诊脉结果一致，二皇子脉搏搏动无力，因气不足以推动血液运行，血不足以充盈脉道，故脉体空虚，兼胸脘闷痞、呕恶、心胸刺痛、唇舌紫暗，恐怕不太好了。”

不太好了，还算是一种委婉的说法，一般宫里的人不行了，快死了，才会用不好的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