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愣了一下,“这个人是四皇子?”
裴衍楷点头道:“早些年的时候,我经常带他们一起出去玩。”
江沅用手比了个暂停,“你带他们出去玩不是重点,重点是韦静淞说你救了她。”
裴衍楷眼神游离:“事情稍微有点偏差。”
江沅幽幽吐槽道:“救人的从你变成了四皇子,这个偏差叫做稍微吗?”
裴衍楷解释:“这不怪我。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在船上看热闹,四皇子跳了下去,我脑子里的想法是,如果他死外边了,皇兄会不会治我的罪?然后就赶紧让人搭人梯把他们拉上来。等着他们上岸以后,韦静淞冻得瑟瑟发抖,四皇子就管我要的外套,我就把外套递过去了,四皇子把外套披在了韦静淞身上。从始至终我都很被动,我什么都没想干,什么也没干。”
江沅沉默了。
【这个故事一点都不美丽,但是套用在裴衍楷身上相当的合理。】
裴衍楷呵了一声:“那江水那么冷,还那么深,贸然跳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腿抽筋儿而沉底;就算运气好就起了韦静淞,要是她四处乱抓,将我拖进水里怎么办?那天也算是她命大,我带着四皇子出去玩,但凡带的是康帝,她可能都要没命了。”
江沅不解地问:“那她找上你的时候,你就没想着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吗?”
裴衍楷翻了个白眼,“那也得来的及算,她都已经混入我的王府,成了侍妾,等我查清楚她的来历以后和她对峙时,她才把衣服拿出来热泪盈眶的跟我说清楚了事情始末。我除了将错就错还能怎么办?难道转手把她送给四皇子吗?”
江沅难以形容:“你不觉得你一直享受着她的感恩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吗?”
裴衍楷太阳穴疼,强调道:“我很无辜好吗?明明没做错任何事情,却被他们韦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待着,要怪只能怪韦静淞报恩也会找错人。用脑子想想也会知道,四皇子跳水救她衣服都湿透了,又怎么会给她披上干净衣服呢。”
当时她被江水冻得不轻,周围乱糟糟的,她根本没看清谁是救命英雄,只记住了衣服上的香,于她而言那是安全的味道。实际上全部都是错觉而已,比假的还要可怕,因为这是荒诞的。
江沅对于这个故事不能说一言难尽,只能说十分荒唐。
她惋惜地说:“韦静淞原本有机会嫁给四皇子当正妻的。”
裴衍楷撇了撇嘴,“然后守寡吗?”
江沅小声说:“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裴衍楷冷笑:“那你怎么不让我死?”
江沅只觉得这个问题问的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狠人都问不出来这种话。
她竖起拇指:“你厉害。”
裴衍楷十分得意:“人生漫漫长路,只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江沅看不惯他的得意,啧舌道:“她可真可怜,没有一个对的路。”
裴衍楷惊讶地问:“你会可怜别人吗?”
江沅捂着胸口说:“当然了,我是极富有同情心的人。”
裴衍楷摇头:“你没有同情心。”
江沅僵持了一会,颓废认输:“好吧,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