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嘴上答应着,但他早就决定要背弃和国师之间的约定。
他不会让江沅见到国师。江沅就是第一次见到国师以后,才要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他们再见面的话,江沅一定会走得很彻底。
毁约这种事情,他最擅长的。他指天发誓,他信誓旦旦,最后根本没有活人要求他兑现诺言。
于是笼罩在他身上的黑影从未消退过,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他总能看见有黑影,在各个角落攀爬着。
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回**:“完成你的承诺,带她来见我。”
“……”
做梦,死都不可能。
裴衍楷有一股狠劲用在了江沅身上,他要在闭眼前的一刻都看着江沅站在自己面前。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可你看他想要的都得到了,除了江沅,那他就更要紧紧的抓住了。
“你到底有什么病呀?”
江沅靠在床边喃喃自语,她检查了一下裴衍楷,发现人的各项体征都很弱,可没有查出具体的病因,只知道心脏不太好。
这一次他高烧严重,在四个时辰内全身抽搐了两次,有一次足足抽出了一刻钟,牙齿一直在碰撞,一边抽一边抖,可以说病的非常严重。
好在江沅准备了退烧药,布洛芬永远的神。
退烧之后人就没再抽搐过了。
呼吸平稳的睡了一个时辰,五感渐渐回归。
裴衍楷听见了动静,他追随着声音挣扎着,睁开了如坠千金的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瞬间眼泪往出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泪花顺着眼角不断的往下滑落。
江沅发现他在哭,很惊讶地问:“你做了什么梦?居然被吓哭了。”
裴衍楷费力的抬起了胳膊,擦了擦眼泪,“梦见鬼了。”
江沅乐了:“你还怕鬼啊,没什么好怕的,你做人这么凶,做鬼肯定也很凶,那些鬼跟你一比,那就是小鬼见大鬼,你不吃他们就不差什么了。”
裴衍楷虚弱地问:“这是夸奖吗?”
江沅点头:“是啊。”
裴衍楷:“我建议你练习一下怎么夸奖别人。”
江沅说:“爱听不听。”
裴衍楷病了,病得昏天黑地,睡着总比醒着多,他浑浑噩噩不知度过了多久,某一天发现外边下了好大的雪,密集的雪快要把树枝压塌了。
狂风大作着吹开了窗户,殿内无人,雪就这么直接飘了进来,在光影的直射下,雪花飞舞着。
裴衍楷躺在床榻上静静看着,忽然来的力量,他翻身下地,想要一点点靠近窗户去看一看外面的雪。
“裴衍楷,窗口冷不准过去。”江沅突然回来了。
她飞快的跑去关住了窗户,推搡着让裴衍楷回到**。
裴衍楷问:“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江沅说:“除夕过了三天。”
原来连新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