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杀过很多人，在末世的时候，她可比现在勇猛多了。她知道要以怎么一个角度去杀人，才能导致这样大面积的喷射血迹洒在栏杆上。

同样的，珍珠经验也很丰富，她一面做，一面说：“娘娘，小鱼当时应该是手扶着栏杆，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湖水，然后被人突然窜出来……”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前面是湖水，湖心亭宛若一道孤岛，从栏杆往下延伸是有弧度的建筑，像一个老式手电筒。

这么说吧，栏杆面突然窜出来，爬上栏杆杀小鱼的。

除非，就真像传闻说的那样，是厉鬼索命。

江沅望着湖，淡淡地说：“;栏杆上面是亭檐，为了方便贵人们游湖赏景，即使是回廊栏杆处也有延伸出去的亭檐，像是荷叶舒展，弯弯曲曲的。

珍珠站在栏杆上，伸手便可以勾到亭檐，在用力攀爬上去，只见亭檐上面有风干的泥土，那泥土刚好是一个脚印。

她顿时大喜过望：“娘娘，这上面有人的脚印，看着尺寸应该是男人的，底部的花纹不是太监统一的鞋，应该是私人做的鞋，奴婢把瓦片拿下来，让画师描绘下来再一一比对，就能找到凶手了。”

江沅松了口气：“找到了就好，不然我这个当娘的太让人失望了。累死了，弄完咱们赶紧回长乐宫。”

珍珠最后把瓦片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江沅，她自个在从上面下来，身形摇晃了一下，但没掉下去。

李玉一看，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手眼通天，肯定是陛下安排的。到时候今日自己的表现被禀报给陛下，恐怕大总管的位置没了。

果不其然，陛下让李来福顶替了李玉，李玉寻思着，自己在宫里小心谨慎了一辈子，最后应该也算是善终了。毕竟是自己干儿子顶替了自己，差也差不到哪去。

李来福新官上任，就盼着能为皇后娘娘办好了这桩差事，立马带人拿着画师画出来的鞋样子比对着，废了好几天的功夫，终于把人揪出来了。

那是启翔宫的太监，入宫前是玩杂耍的，身子骨灵巧，最会爬树装猴子，谁也没想到他把本事用在了杀人上面。

他交代的很痛快，都没怎么用刑，满脸是血地被拎到长乐宫，说：“小鱼是奴才杀的，奴才恨她啊，她不把阉人当人看，玩弄我们的感情，她给奴才做了双莲花底的鞋，奴才就以为她想跟奴才过，把攒着将来赎宝贝的钱都给她了，她倒好，跟这个纠缠不休，跟那个纠缠不休，奴才想把钱要回来，她不给啊，奴才只能杀了这个女人了！可是奴才这辈子就穿过这一双女人做的鞋，实在没舍得脱下来，没想到就这么被发现了，哈哈哈啊哈哈。”

他大概是疯了，说到最后笑了起来，李来福见不得他疯癫癫样子，上前踹了两脚让他消停了。

启翔宫住着周贵人，她吓得跪在了地上，说：“臣妾没有管理好宫闱，竟然有如此霪乱之事，求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

裴衍楷一时不相信这竟然是两个奴才的事牵连上了主子，但他没直说，先看向江沅，“你说呢。”

“我给小鱼洗刷一个清白。”江沅面无表情地说：“什么小鱼骗钱这种说法都是从李玉那先传出来的，他觉得小鱼和小德子走得近，那就是男女之事，再加上小德子疯疯癫癫也说不出真相，传闻就一日比一日离谱。好在我会治病，小德子好了，他说他和小鱼清清白白，从未有过祸乱宫闱的事情，小鱼家里人在京中也立住了脚，根本不管她要钱。她把工钱都攒着，就等着出宫嫁人呢。所以刚才启翔宫的太监说的话都是乱七八糟胡扯一通，不过那双莲花底的鞋你没说谎，那的确是你这辈子头一遭穿女人给你做的鞋，你说是吧，周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