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以种地为生,农活繁重,脸朝黄土背朝天,需要日复一日辛勤的耕耘才会换来丰收。烈日炎炎下拿着锄头日复一日的锄草,秋日收粮也要拿着镰刀不停的割,这是一项极其需要体力的劳动,男人在体力这方面天生就优于女人,因此毫不意外,这个地方重男轻女。
即使是江沅有本事,别人对她的称呼也是狗剩他媳妇儿,外人很自然的把入后山这份功绩记到了狗剩头上。
“狗剩厉害呀,别看年纪不大,才十二岁,那进山是一把好手,什么蛇虫鼠蚁都不畏惧,我们村子今年上交的瘴气草都是他进山采的。”村长一想到这是自己村里人,腰板挺得更直了,特别有荣耀感。
不过他的姿势是跪着的,就算挺直了腰板,也比人矮了半个身子。
站着的那些人都高大威武,手扶宽刀,分两排站,中间放着一个梨花木雕山水屏风,贵人就坐在后头。
贵人的声音很年轻,“让他收拾收拾,跟着一起启程上路,等到了延和,本王会重赏他,让他返乡的。”
屏风后面绕出来一个太监,眼高于顶,往地上扔了个荷包。
村长捡起来一看,足足五两银子,天呢,他们家在村里算富裕的了,干一年才能赚来五两。
他赶紧磕头:“贵人给了这么多钱,小老儿一定会把事给您办妥的。有件事得请示您一下,他有个媳妇儿,怀孕了,能带上吗?”
贵人断然拒绝:“不行,这一路山高水长,带不了孕妇,让他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村长听着他不容置疑的口吻,只好去找了狗剩。
狗剩正在院里劈柴火,江沅只喝烧开的水,他整个冬天都在山上奔波,柴火一篓一篓地往回背。
大抵是因为他们卖草药有钱了,偷摸的买肉吃,狗剩个子长高了点,人也结实了点,干活都有力气了。
村长招呼道:“狗剩,别忙了,你有大福气,有一个贵人要去延和,路过三重山,需要个向导,你立刻随贵人启程。这是贵人赏你的一两银子。”
狗剩听着还有点突然,但是看到一两银子眼睛就直了,啥都不问,说:“我就叫我媳妇儿去。”
村长说:“贵人说不让带她去。”
狗剩一听,手里的银子烫手了,脑袋摇得波浪鼓似的,“我不去,背井离乡不说,连我媳妇儿都不能带上,还有什么意思。”
村长恨其不争:“狗剩啊狗剩,你真是吃狗剩都赶不上热乎的,你知道多少人想帮贵人引路吗?你知道贵人稍微动动手指给了多少赏钱吗?足足二两银子,这辈子见过二两银子吗?这二两银子够你讨好几个媳妇的了。”
狗剩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很迟疑:“可是我媳妇儿有孩子了。”
村长瞅着他不知道说点啥,孩子他爹妈死的早,那边也没个指点的人。
那媳妇嫁进来四个月,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他觉得很幸福吗?
江沅有点本事,狗剩进山有他的功劳,村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人声张了。
可眼下,攀上贵人才是最要紧的。
底层的人想往上爬,只有抱紧贵人粗壮的腿这一条路。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有媳妇还差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