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把玩着荷叶，低眉浅笑嗅着香气：“那倒也不是，需要我上下打点的人太多了。但你也别说的太难听，什么贪污受贿，只不过是从国库借了点钱而已。”

江沅问：“借？”

裴衍楷耸了耸肩膀：“是啊，大家都在向国库借钱，这钱早晚会被借光的，到时候我想借也借不着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江沅白眼快要翻到天际去了，“再难看的事儿你都能说的好听。”

裴衍楷轻笑道：“因为我理直气壮，我借钱是为了办差，修道铺路建河堤，这官字两张口，我不上下打点清楚，人家会因为我是摄政王就卖我脸吗？”

江沅撇嘴：“会，你可是摄政王，只有人家来打点你的，哪有你去打点人家的？”

裴衍楷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真金白银才是祖宗。权力只是大棒，一味的打只能翻脸，这个时候就需要甜枣了，我也不能徒手变出来，就只能借了。”

江沅好奇：“那你把国库都借空了，到时候如何交代。”

裴衍楷风轻云淡道：“这也简单，用钱发展势力，势力越大，能借的钱越多，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是我的人，都是我这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敢来问我还钱？”

江沅竖起拇指：“真是个人才。”

裴衍楷晃着荷叶玩：“你别讽刺我，难道你有别的法子？”

江沅挑了挑眉，眼波流动间有些说不情的情绪，说：“不听话就杀了他。”

裴衍楷无语透了，指尖敲着荷叶，敲得哒哒响，慵懒开口：“不服就杀人，你杀得尽天下人吗？”

江沅想也不想，浑身上下就嘴硬：“杀得尽。”

裴衍楷笑着拉长声：“将人杀掉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是很蠢啦，那聪明的王爷什么时候给我答案？”江沅还没有等到那个回答。

裴衍楷眼底流光一闪，“就快了。”

江沅一笑：“王爷的就快了总是很慢。”

裴衍楷哼笑：“王妃怪了解我的。”

他们两个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话，便擦肩而过。

但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偷瞄了她，又赶紧移开眼睛，用荷叶挡住自己半张脸。她感觉到了，脸更臭了。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亲密过了，睡的心怀不满，连说话都阴阳怪气。

可就算是冷嘲热讽，故作疏离，也很难掩饰住发生过关系的气息。

人是复杂的生物，除去一眼就能发现的温柔，还有克制冷淡怨念，以及欲说还休。

冬荣挠了挠头，他没办法介入两者之间，但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观多少还是看出些问题的。

事情最终还能顺利进行吗？

“事情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到时候杀了裴衍楷，三哥的皇位就是你的。”

房间内有些昏暗，下午的阳光不刺眼，透过窗棂更是所剩无几，几缕阳光落在小设上，将青花瓷的茶具照得光莹剔透。

乐仪即使被禁足，所受的待遇仍旧是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