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仪,父皇惩罚你,驸马那边就不好在说什么,你这件事情过去了,你还能和驸马好好生活。”
乐仪看他很冷淡,“当初兄长那么喜欢魏兰藉,我说她与外人有私,你还打了我一巴掌,如今她死了,兄长还是能好好生活。”
太子身子一僵,周围的人都不敢跟他提魏兰藉,反倒从妹妹的嘴里久违的听到了这个名字,他有些恍惚失神,仿佛魏兰藉又回来了。
他过了会愧疚道:“我当初不该打你,但兰藉的事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龌龊,她与裴衍楷定情在先,是我横刀夺爱,但她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更是为我而死。”
从送走魏兰藉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她迟早会知道皇帝对她的窥视。太子特意和她说希望她活着,就是不介意她将来以什么样的身份回来。可她还是选择了寻死,意在保全太子殿下的尊严。
人死以后那些坏的就被淡化了,只剩下好的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乐仪冷笑,笑得狰狞:“兄长真是情深意重,可也娶了新的太子妃,东宫内还有十几名侍妾,凭什么我要一个妙法都不行?”
太子见她固执执拗,颇有些无奈:“我们不一样。”
“你是皇子,我是公主,都是陛下的儿女,身份没有差别,凭什么待遇就天差地别,凭什么你三妻四妾,我就要守着一个男人过。”乐仪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她快要恨疯了。
太子沉默了片刻,说:“有些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就知道兰藉没做什么,但她死了,而你什么都做了,却好端端的活着。像我们这样的人,总会有人替我们去死,正是他们死了我们还活着,所以才能在此刻愤恨。”
乐仪泪流满面:“兄长,我好后悔去招惹他,如若不然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参悟他的佛法。”
太子伸手抱住了她,轻声说:“乐仪,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
乐仪反手搂住了他,低声问:“兄长,你恨父皇吗?”
太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皇族中,爱恨嗔痴不值一提。
父皇父皇,既是父亲也是皇帝。儿臣儿臣,既是儿子也是臣子。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这不是还没要他们的命吗?皇陵里可是已经葬了三位皇子。
乐仪还活着,她面临的惩罚仅仅是禁足。
皇帝这么惩戒自己的女儿,无非就是为了让魏真的颜面好看些。
然而伤了脸面就是伤了脸面,轻易补不回来。
魏真告病在家,早朝也不去了,更别提陛下之前有意让他接任丞相之职。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不然就真成了外边的流言中所说,丞相是陛下给他的补偿。
靠着儿子被戴绿帽子得着一个丞相的位置,多丢人呢。
就算是魏真不接受丞相一职,皇帝也没有考虑陈尚书,甚至对四皇子也直接冷下来了。
由于没有合适的人接手,陛下只能驳回了李丞相乞骸骨的折子,让他再呆一呆丞相的位置,等风声过去,再做处置。
李丞相每日面对着公务一摞,他有时候都不看,就直接批了。
私底下不少人说他老糊涂了。
李丞相就感慨:“人人说我老糊涂,他日他们会怀念我的老糊涂。”
朝廷的暗流涌动,水越发的浑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