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越发无地自容,期期艾艾说不出来一句话。不该无法兑现的承诺随意的许了出去,让她有希望,又让她心碎。
他整个人越发悲伤了。
裴衍楷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江沅是好心说错话,她自个儿还没意识到,徒惹四皇子悲戚。
可她心是好心呀,所以,凭什么她对他就有好心?她对我明明如此歹毒。
裴衍楷很有意见,故意问:“四殿下看上去闷闷不乐,可有什么缘故?”
四皇子知他不是善意,便说:“除夕佳节,想母妃了。”
一提母妃,太子也露出了感伤的神情。在座的孩儿们,基本没妈,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克妻的缘故。
这个话题其实挺沉重的,皇后的死和四皇子旧事重提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四皇子就是重提,又是因为那三位皇子的确死的冤枉。
就连太子和乐仪公主都认为的确是皇后下的狠手,三个皇子三条人命,太子没发认定是四皇子的错,所以对这个弟弟并无恨意。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太子妃只好出来说话,“听说今年的歌舞团是从外边请的,近来在京都很出名,别具一格。”
裴衍楷不好接话,悄悄推了江沅一下,江沅不情不愿地开口:“真的?是吗?好厉害。”
【我不想上班了,因为我太困、太冷了。】
他们寒暄了两句,太子拍着裴衍楷的肩膀,若无其事的感觉像是在说我原谅你了。
裴衍楷面带微笑好像感恩戴德,实际上心里想的是:去你妈的。
他跟江沅学坏了。
太后、陛下驾临,各自便都回到了位置上。
陛下讲完话,鼓乐奏响,宫女们鱼贯而入,端上提前做好的菜,菜品奢华,问题是都凉了,有些菜肥肉凝固,吃着都粘嘴。
江沅想回家了:【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裴衍楷笔直端坐,面容含笑,直视前方,然后和江沅开小会,“把你那个愁苦脸给我收一收,四皇子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江沅嘀咕:“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样,明明心在流血面上还带笑。”
裴衍楷啧了一声:“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成熟?”
江沅嘲笑:“我吃这菜有点咸,是不是你心里的眼泪掉进了菜里。你也不要太伤心,太子妃这么对你也情有可原。你假情假意想利用她,她怎么可能真情实感回报你?两个不怀好意的人组成的感情,断了是迟早的事儿。”
裴衍楷反击道:“太子妃私下跟我通信了好几封,一直在向我道歉,并未和我断绝来往。”
江沅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太子都对她既往不咎了,她还敢火上浇油?”
裴衍楷幽幽地说:“不安于室,要么是零次,要么是无数次。”
“你这么说你的女神合适吗?”江沅用胳膊肘推他,他也不搭理江沅,似乎在专注的看着歌舞。
那些漂亮的女子们唱歌、跳舞,红烛照耀着殿堂。
歌舞这种东西初看有趣,看多了就觉得眼花缭乱,转的人脑仁疼。
【只有老色批才会盯着舞女看。】
悠扬的凤箫声四处回**,美人头上戴着华丽的饰物,笑语盈盈地随音乐起舞,旋转的如一朵莲花,衣香犹在暗中飘散。
她拿起了一把木剑,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钧,精妙无比,神采飞扬,掩映冬日的寒光。
玳弦琴瑟急促,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在众人为她的舞姿沉迷时,手里的木剑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含光四射的真正宝剑,宝剑凝聚着江海的波光,直直地奔着陛下而去。
李玉浮尘一甩,打开了那把剑,大喊一声:“救驾——”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顿时慌乱起来。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谁看重谁了,有些人只顾自己藏,太子拉着太子妃藏,四皇子飞快的奔向陛下,裴衍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还不许江沅跑。
舞团瞬间化身为刺客,每一个舞女都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