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高高在上,一句话,底下的人便要动起来。
李玉带人彻查,已经过了一个晚上,没有任何线索,想要核查不是容易事。
皇帝不可能在这等着结果,慰问了四皇子几句,便离开了。
随着陛下的离开,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也散去。
裴衍楷不咸不淡地笑了,“四殿下正值多事之秋,最要紧的事情是养病,却愿意趟浑水帮内子出头,真是好善良的人呀。”
江沅一听:【这个狗男人是在在八卦阵上买了套房吗?说话阴阳怪气的。】
四皇子听他阴阳怪气,冷静地说:“皇婶的遭遇就是我的前车之鉴,足以警铃大动,像我如今这样的身体,如果落入水中是活不下来的,还是趁早把心怀不轨的贼人处置了吧。”
裴衍楷微笑点头:“那我们就回含凉殿静候四皇子的好讯了。”
他把江沅给拉走了。
江沅走的不情不愿,她还挺好奇是哪个王八蛋把自个儿推下水的,想在那儿等一等消息。
裴衍楷却说:“查不出来的。”
江沅疑惑问:“为什么?”
裴衍楷高深莫测,不予回复,还很有兴致的泡茶。
几只凤凰在凤饼茶上团团飞舞,他手一掰,将茶饼掰开,凤凰各分南北,孤孤零零。
他将茶饼用洁净的金渠细心碾成琼粉玉屑,但见茶末成色纯净,清亮晶莹,加入好水煎之,汤沸声如风过松林。
煎好的茶水味道醇厚,香气持久。饮茶亦能使人醉,但不仅无醉酒之苦,反觉精神爽朗,渐入佳境。
裴衍楷在享受着。
江沅推他的肩膀,“你说话。”
裴衍楷把茶盏递给她,笑着说:“王妃尝一尝。”
江沅只尝出了苦涩的水味,不及甜水好喝,嫌弃的咧嘴◢д◣:“难喝死了。”
裴衍楷遗憾摇头:“这味道,就好比独对孤灯之时,故人从万里之外赶来相逢。此种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惟有知音饮者才能体会其中的情味,给王妃喝可惜了。”
江沅不高兴:【狗男人,等我一朝龙在天,反手把你绑在少儿频道,每天七点半准时看你大风车吱呀吱呀转。】
裴衍楷慢条斯理地看向她,“王妃好奇为什么查不出来真正的凶手?”
江沅用力点头:【好奇,好奇死了,好奇心至少害死了八只猫。】
裴衍楷脑袋一歪:“我不告诉你。”
江沅可不觉得他萌,只觉得他可气,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再不告诉我,我就去给他换药了,你不说的话,他肯定乐意跟我说。”
裴衍楷能把江沅叫回含凉殿,不能阻止江沅去给四皇子换药。
他像是被威胁到了,叹了口气,屏退宫女,勾了勾手。江沅凑到他跟前,他吐出的气就像羽毛一样刮着人的耳朵:“因为四皇子就是凶手,他在贼喊捉贼。”
江沅一下子跳开了:【不可能,这个狗男人就是张驴儿告状——冤枉好人;肚里有鬼;心怀鬼胎。】
裴衍楷手里握着茶杯,宫里的茶具全都来自龙泉?古龙窑,手工刀刻,整个茶盏釉水肥厚,釉色润透,在他的掌心里被把玩着。他撩起眉目笑了笑:“我不愿意跟你说,就是因为你不会信,四皇子已经用他忠厚的外表迷惑了你。你相信他是好人,就没办法发现他设下的一个局。”
江沅揉了揉脸,皱的脸像个包子:“什么局?”
裴衍楷一字一句:“以你为诱饵,钓上来东宫。接下来被查出来的凶手一定和东宫有染,四皇子便可借机打击太子,令陛下对太子失望,从而达成他上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