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皇宫,江沅跟在他的身边,脑海里有关于皇宫的记忆,但不如亲眼看。
放眼望去,宫殿建筑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在十步一个灯烛的照耀下,整个皇宫曜如白日,气魄宏伟,极为壮观。
但随着入内,庭院越发深邃紧凑,东西六宫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秩序井然,望不到尽头的青石板路,红墙几乎遮天蔽日,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压抑。
大殿内乌泱乌泱的都是人,老皇帝没少播种,老皇帝的爹也没少播种,那些金尊玉贵的人一抓一大把,皇子公主、王爷王妃、妃嫔,江沅站在人群里,听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叫皇婶。
“誉皇叔,誉皇婶。”
一位身着明黄服饰的青年夫妻走了过来。
男子生得面目柔和,雪团白一个面皮,眉清目朗,须影没半根,满身金玉也不见骄矜气度,像一缕徐徐吹来的春风。恰如他的名字乐康,出自《楚辞?九歌?东皇太一》:“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裴衍楷立刻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行三,乃是贵妃所出,深得陛下疼爱。
一年前立为东宫,并娶了江州刺史魏延安之女,魏兰藉。这一位的模样堪称洛浦仙颐,神姿佚貌,桃花般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愁。
裴衍楷有着微不可知的迟疑:“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沉默不语。
裴衍楷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对上,眼底的色彩只有对方能看得见,纷落花夹杂着绿色的苔藓,代表着春天结束了。
对视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却是一眼万年。他们的两腿早陷在血海里,欲罢不能。
江沅跟着行礼,稍微有点大动作便感觉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但痛觉尽失,毫无感觉。
太子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心中有淡淡的疑惑,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太子妃搀扶江沅起身,询问道:“你没事儿吧?”
江沅记忆中,她和太子妃不算熟,只是养在宫里那几年碰过几次照面,对方这么关切的眼神,令她感到陌生。她抽回了手,“没事。”
太子妃安慰道:“你别着急,四弟一定会吉人天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