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陷入回忆中入了神，根本没有注意到霍东升已经站在了身后。

霍东升没有言语。

看着程欢的眼泪从脸上滑落，霍东升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心疼。

因为程欢的眼泪心疼。

霍东升抬起了胳膊，想要拍背去安抚程欢，但是最后还是僵在了半空中没有拍下去。

他第一次觉得害怕。

他害怕看到程欢责怪的眼神。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但是霍东升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欢竟然会这么的淡定，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反而倔强的抹去眼泪一脸云淡风轻的跟自己道谢。

那一瞬间，霍东升都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错觉。

这也是霍东升第一次将惊讶的表情流于表面。

霍东升因为程欢，变得越来越像是个拥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了。

“谢？”霍东升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你的。”霍东升轻咳了一声将脑袋拧到了一边，缓解着气氛，他可不想在程欢跟前矮一头。

“进去坐坐吧，我给你泡茶。”程欢侧过身子。

已经离开程家四年了，程欢表现的依旧像是个主人。

霍东升压下心神，顺了程欢的意，抬步就朝着宅子里面走去。

在帝都这些老宅中，

程家算不上顶尖的奢华。

程家业并不是老牌家族，而是靠着程欢的父亲和母亲白手起家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基业。

程欢的父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天才。

要不然也不会在盘根错杂的帝都中杀出来一条血路。

只是……

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鬼，如果程欢的父亲得罪的不是霍家，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家业。

这一切仿佛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一般。

如果程欢的父母不死，自己不来亲手处理程家的事情，也不会遇到程欢，更不会和程欢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看着程家的一草一木，霍东升突然想到了初见程欢时的场景。

想想，

时间真的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竟然一恍过去了这么多年。

不管时间怎么变迁，霍东升都忘不了初见时那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神，太纯粹了。

程欢被自己的父亲保护的很好，她就像是温室里养出来的一朵花骨朵。

越是纯净的东西，就会越让人产生将她拉入凡尘的欲忘。

霍东升也不例外。

他违背了老爷子的命令，保下了程欢，而且还孤注一掷的将程欢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所有人都觉得就他疯了。

但是只有霍东升自己清楚，他在做什么。

转眼，

已经走到了内堂。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但是程欢对于程家却还是很熟悉，熟悉到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她都还记得。

程欢从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毛尖。

这是父亲最喜欢喝的茶。

每次父亲想喝一口的时候，程欢总是很乖巧的煮好递到父亲手中。

程欢也没有想到，再次动这盒毛尖，招待的人竟然是霍东升。

程欢心中五味杂陈，伴随着水汽升腾，程欢的眼睛又不争气的湿润了起来。

“霍先生，喝茶。”程欢克制着手抖，将茶杯递了过去。

她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