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就算回归家庭多年，但是身上那份沉着内敛早就随着时间沉淀进了骨子里。

她这只是移开视线，便压下了眼中的情绪。

好像她就只是一个专业的秘书。

车子很快到了W酒店门口。

已经到晚上了，

酒店门口还是聚集着很多记者。

看着霍东升先下车，那些躁动的记者顿时没了脾气，不敢太过分，只是问了点常规的问题便主动让开路让两人上去了。

在这过程中，霍东升始终让程欢走在内侧，不动声色的护着程欢。

程欢自然是感觉到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也不知道该什么说。

程欢和霍东升之间隐约萦绕着一股神秘又爱昧的气息。

霍东升和程欢都是聪明人，谁都没想过要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捅破，还能保持现状相敬如宾。

一旦捅破，事情会无法控制，谁都把控不了事情的走向，到底是世纪大和解还是分道扬镳。

现实，终究是残酷又残忍的。

两人上了电梯，程欢才从那紧绷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都这么多次了，怎么面对媒体还那么紧张？”霍东升淡淡的开口，然后顺手将程欢耳边的碎发撩到了耳朵后面。

这一切，霍东升都做的得心应手，仿佛做了成千上百遍一样，一点都瞧不出来不自然。

反倒是程欢怂了。

犹豫着往后退了一步，和霍东升之间拉开距离。

看着程欢已经退到了墙角，霍东升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来，同时心中还闪现出一丝郁闷。

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我没有霍先生能言善辩的本事，更没有霍先生只手遮天的能力。”程欢低头垂眸淡淡的出声，避开了和霍东升对视的可能。

“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东城集团的总裁。”

霍东升眸子闪了一下，藏着暗弱的微光，他半靠在电梯壁上，幽幽的看向程欢。

程欢眼皮重重一跳。

脸上波澜不惊，但是心中却风起云涌。

霍东升说的没错。

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不是当年落魄的程家大小姐了，更不是依附于霍家的霍夫人，现在她是程总，是跨国集团的总裁。

如果可能的话。

自己也会拥有和霍东升比肩的实力。

霍东升一句话点醒了程欢心里的光，她抬头看向霍东升，正好和霍东升的视线对上，她发现霍东升的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脸上带上了然的笑意，仿佛一眼能看穿自己，早就知道自己会怎么想一样。

尽管程欢不愿意承认，但是却不能否认霍东升的个人魅力和能力。

无疑，

这个人是优秀的。

要不然他不会当年才刚成年，就将乱成一滩难泥的霍家拯救回来，而且还登顶帝都最有价值的企业。

这些都是霍东升一手做成的。

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信仰。

但是在她在程欢这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程欢有些挣扎，看着霍东升的眼睛她心里乱成了一团。

再往回想，

霍东升真的是自己的仇人？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程欢都很逃避。

仿佛痛恨霍东升已经成了她活下去的支撑。

她不恨霍东升，她恨谁？

程欢不敢往下细想，只想活下去。